文箐在自個屋裡輕聲對嘉禾交待道:“我也不是故意賣你,只是大伯母開不了口,讓大姐這麼講,必然是對你中意的。你只需好好盡心盡力,伯祖母身子不適,人老了脾氣大,但也不會太責罰你的,大伯母在一旁侍候,也會替你說些好話。老人發脾氣,你只需忍一忍,等我從常熟回來,你再回到我身邊。如何?”
她自己說這番話時,好像自己是”賣僕求榮”一般。可是不給,也沒辦法,於禮於私,嘉禾都要去幫著侍候。於是又循循善誘道:“你與我相處時間雖不長,可是卻是我歸家這段時間裡,與我最親近的便是你。讓你去,說實話,我也不捨。可是……你若侍候的好,得了長房那邊喜歡,就是三嬸在分家時,萬一尋個藉口想遣你都無法……”
嘉禾聽得頻頻點頭,四小姐不捨自己,不只是表面做樣子,她這些話,確實是為自己著想,聽著四小姐一一交待,心裡也不知是感激還是難捨,淚便流了出來。嗚咽道:“小姐,我自是盡心,給四小姐長臉……”
文箐說得也動了幾分感情,哽噎道:“你莫說給我長臉,只是你在那處,需得機靈一點,不要老往前湊,有些小事,就讓伯母與姐姐們忙,那些力氣活兒妳多做……”她生怕嘉禾做得太好了,便搶了雷氏的功勞,也讓人生忌。”莫要哭了,眼要是紅了,長房那邊看到了,必以為妳不樂意,要往心裡付出對你有意見,不好。”
嘉禾不捨地走了,文箐坐在屋裡發呆。幸好自己穿越過來不是嘉禾,否則好不容易換了個差使,還一點不能做主地再去端屎倒尿,工作雖然不分貴賤,可是,讓她一個嬌小姐去做這事,她肯定是嫌棄的。
嘉禾被長房借走,這事馬上就在宅子裡傳開來。周瓏第一個趕到,直接就讓小月接管了嘉禾平時在文箐身邊的活計。然後是四嬸,立馬讓文筠帶了小西過來,說上次就是小西侍候,總歸有經驗了。李氏不甘示弱,直接就帶了雨涵過來,道:“上次你四嬸非讓小西侍候你,如今不如就用雨涵。”她這意思,就是你這樣,方才是公道。
文箐夾在中間難受,只以分家為藉口:“謝三嬸與四嬸好意。這不是馬上要分家了嘛,小姑姑與我ㄧ起,有小月侍候,我這邊倒也無甚不妥。”
李氏也不過是怕她用了鄧氏的人,於是會偏幫鄧氏。這下她用了小月,李氏也不好多說,也沒功夫說這些,忙著打理別的事去了。
周瓏笑道:“沒想到箐兒這下成了貴人。”
時勢造人啊。文箐心裡感嘆一句。
嘉禾離開文箐,故這邊下人又不安穩了,以為有機可趁。韋氏又來過一次,文箐神情發愁地對她道:“哎呀,三嬸是用慣你了,不會放你的。你到我這裡說,我還真沒法開口要人啊。”
程氏在去常熟的路上,偷空亦跑過來找文箐。文箐發現她這人倒也不算太過分,畢竟她幫過自己。可是她也犯不著為程氏直接到李氏面前說事,誰曉得這會不會觸到李氏的忌諱之處。程氏只說自家有難處,指望著周家這份活計。
文箐也是個心軟的,被她這麼一鬧,只得替她想個法子,道:“現下族伯祖父去世,想來妳得去廚房幫忙。你好好幹,這是個機會……”
程氏不曉得這內中情由,不解,問道:“四小姐,我這ㄧ去幫玩忙,一待回蘇州,分了家,三奶奶就要遣我了。這廚下活計還有什麼心思做……”
文箐也懶得同她打啞謎,嘆口氣:“三嬸可不是指望你過去幫廚,定旺那邊鬧得越兇,三嬸定是越高興。你要是將其中一些事,及時說與三嬸聽,保不齊三嬸一高興,也就……”
話到這麼直白上,程氏終於明白過來,一個勁兒地道謝。
周瓏說侄女兒心善,連這事也操心。文箐看著她萬事撒手的樣子,道一句:“現下幫三嬸,就是幫我自己。三嬸一開心,怎麼會嫌我們姐弟?”這話倒是點醒了周瓏,畢竟還沒正式分家呢,還是得看李氏心情吃飯呢。
2、文箐的幾個小主意與打算
長房那邊,魏氏受傷,三個兒媳都爭得著表現,可是周敘要返常熟,總得有人跟隨。於是雷氏與兩個女兒都留在家裡侍候魏氏,周榮也便留在家裡了。呂氏又做不得事,就被當作是長房的女眷代表參加周瓏的喪禮。周賡還要在常熟的莊子安排春耕事宜,於是周敘帶著文筵,周賡還有周正出發,彭氏先安排妥當,待周顧上山時再去,於是讓自家女兒文箮陪同呂氏。
文箐他們這邊,則是隻留了方氏照看家裡,周瓏不捨姨娘,亦想留下,方氏讓她多照顧文箐姐弟,周瓏左右為難。李氏不耐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