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過是去幾天罷了。”
只是,後來發現,這幾天,竟是十天工夫。
到了常熟,靈堂草棚自有人去忙乎,李氏可沒心情去幫著照管這些事。開春了,莊子裡的一應事宜得安排。雖說分家,可畢竟沒正式分家,於是見莊頭,安排春耕。談及春牛,說到春種等等一應事務,李氏不得有幫著周騰在後面料理這些,有與一些佃戶談租種事宜。
鄧氏想著分家,那至少有自己一份,於是也要插手。李氏心裡埋怨其迫不及待,於是說:“四弟妹,你若不放心,要不然你那些地,現下你便來管?”
鄧氏對這些根本不懂,不過是湊個熱鬧,生怕李氏厚此薄彼,此自是指李氏自己地,彼則是她家名下的。此時真要是李氏與周騰撂攤子不管,她可接不起來,於是說了一兩句好聽的。”三嫂多費心,我就是不會,才跟在三嫂旁邊多學著點兒。”
李氏沒好氣地道;”自有姨娘幫你照顧,你學這個,有甚用?”
一言點中鄧氏的死穴。
劉氏那邊偏嫌鄧氏無用,道:“既說分家了,她怎麼還把著不放,你不會管,自是有我。那莊子有甚難的,只讓韋大郎管了便是了。你以為她真能自個兒一家家佃戶去管,還不是韋大管家與韋大郎做了這些事?你怕甚?”
劉氏覺得分了家後,小兒子周同只管接收韋大管家一家子便是了,別的沒甚可擔憂的,又不是鋪子。可是鄧氏還是有煩惱,分家前,自己沒得半分權利,沾不到錢;分家後,姨娘掌管,照樣沒有錢。她原先算計這些,可沒想到劉氏亦是早就想好了,這家不能由她來管,否則鄧知弦那邊能拐去多少?誰曉得。劉氏與周同說了這些顧慮,周同自是點頭,母子所商之事,根本沒鄧氏說一星半點,反正鄧氏就是無權可言,無活錢可拿。
文箐也在屋裡頭算計著。李氏將錢匣歸還,這些錢,文箐想著還是花了算了,免得李氏看在眼裡,多少會算計在心裡。她和周瓏由小月陪著,後面跟著文筠與文簹,在空蕩蕩的院子裡逛著。確實沒有曲廊,只能沿著圍牆下走,於是要繞不少路,遇個雨雪,也不好躲。
文箐道:“我記得有些人家,是就著院牆,建了廊,如此,省了不少公料。”
周瓏打量旁邊的院牆長短,道:“只怕這麼下來,也得花不少功夫。要是分家前,做了這些事,不過是分攤到大家頭上,也不見得多少錢。只是分了家後,誰還來操持?”
文箐轉悠了一會兒,道:“我倒是想把屬於弟弟這個小院子同小姑姑現下住的小偏院之間建一條長廊。方才走時,算了一下,也不過是百步。倒是花不了甚麼錢。”
周瓏說是還是莫建為好,太招人眼了。
文箐笑道:“我呢,就是栽幾株葡萄,搭了棚架,下面鋪上石板,既可觀賞,有能小憩。小姑姑,你說如何?”
周瓏說,早過了立春,現下去哪裡找葡萄苗來?她對這些不太懂。
古代葡萄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可能一個村子裡才有一架葡萄都說不好,這去哪尋?
文箐想到了陳媽,只讓周大管家帶了信去,卻是有好長時間沒見著她了。於是道:“小姑姑,我想借小月一用。”
周瓏自是首肯:“都說你儘管吩咐她便是,你還同我計較這些?”
文箐的這些話,文簹是快嘴,自是馬上就傳到了李氏耳裡。她聽了,關於建通廊一事頗為心動,又聽得文箐的小辦法,只覺得文箐怎麼就那麼能拿主意呢?要動工,就要花錢,想想還是把這事說與劉氏和鄧氏聽。鄧氏想著周同摔得那一跤,便說是贊同。劉氏對鄧氏道:“誰曉得你三嫂打的甚麼主意?不會又是趁分家前再動工,於是好從中謀些錢財吧。”
李氏把這事與周騰說了,周騰不置可否,道是自己現下忙得沒功夫顧這個,四弟雖腿傷,閒在家,沒事,讓他來操持。周同早就想建亭子建廊,改造一下這院子了,此時就道:“好”。可是李氏只讓他出主意,不讓他定價錢。一看錢多的某事項,就道沒這麼多錢,最後結果自然不如周同所設想,他直嘆氣:“不倫不類,婦人之見。”
文箐那邊卻是過了兩日,在外頭覓得幾根葡萄藤,拿出二百貫鈔,讓人連工帶料估算。李氏一瞧,不用自己花錢,樂得撒手不管。
鄧氏看了,只唉嘆:文箐都有錢可做主,偏自己卻是沒得分毫。她完全不想:當日她沒把錢送於孃家,又哪會缺錢用?
鄧氏看著人在後院裡忙這些,免不得抱怨幾句:“家中有女眷,來兩個木匠,真個是沒法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