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一抹嬌笑,最後竟一臉無辜道:“可又有什麼辦法?我若不去長安,他也不會輕易放過我,還會連累你。”
她實則是在逗他,不想他當真無比認真的沉吟了片刻,而後重新看進她的雙眸,瞳眸中有篤定之色:“既如此,便也無他法了。”
說罷他竟側身欲往門前行去。
林珍惜見狀,忙展開雙手以身子相擋,隨後索性一把撲進他懷中,徹底阻斷他前行的步伐。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慕容衝又是一怔,於是垂眸凝視她仰望的雙瞳,聽她帶著撒嬌的語氣,卻又誠懇的說道:“當忍之時必當隱忍,這原是我從你身上學到的道理。你承受了那麼多,隱忍了那麼久,怎可因為這點兒小事功虧一簣?”
她說話間,慕容衝薄唇張闔,似有話要說,卻被她抬手貼在唇上以纖指相阻。
“你也說過,我和你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沒有給他分辯的機會,她只是自顧自的說著:“那我果真就是不同的,這一趟去長安,我當然有我的自信保證自己的安危。”
“你放心好了。”她轉而拍拍他的肩:“我可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怕死得很,要是真的很危險,我也不會硬撐的。”
費了好一番口舌,林珍惜才勉強讓慕容衝應允她前往長安,然而細思起來,與他說道的那些話,實則她自己心裡也沒有底。
此去長安會有怎樣的事情等著她,她根本無法預知,而能否全身而退,她亦並不知曉,可如今想到能夠不連累他的方法只有這麼一條,她便義無反顧的這麼選擇了。
至於為什麼這樣選擇,她也同樣不自知,只道那古墓中出現的玉佩既然與她有關,或許這場穿越時空的旅程正是某種命運的安排。
既然是命運的安排,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甚至她此刻萌生出一種大膽的設想:史書上雖記載著慕容衝早逝的內容,可千年後的人們,沒有一個親眼目睹他的夭亡,那麼歷史的事實會不會有更加瘋狂的可能。
這一切的猜想,都只有等到她見到長安城中的術士才有可能下得了定論。
臨行時,慕容衝一直將內侍與使差送到通往郊外的長街之上,然而道別時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林珍惜的身上。
眼見著這些日子裡朝夕相伴之人就要分別,林珍惜心裡也是萬般割捨不下,全然沒了初次與他拜別,趕赴長安時的興奮與期盼。
相反的,強烈的酸脹感在胸腔裡瀰漫開來,好似將整個人都撐得滿滿的,憋悶的難受。
上馬車之前,她又忍不住折回來,佯裝難捨主僕之情,朝慕容衝端端正正的行了個古時女子之禮。
趁著他相扶之際,她將他的袖角攥住,抬眼時眸中已滿布晶瑩,卻偏要綻放一臉燦然笑意,略朝他湊近了些,以只及他們二人聽見的聲音道:“我們很快就會相見,相信我,你會帶領你的族人攻入長安。”
她說著,低下頭復又抬起,頓了半晌,面帶羞赧的囁嚅:“我……我在長安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雞飛狗跳的路途(一)
內侍一行人顯然是急著趕往長安,自馬車起行後便加速前進。
林珍惜撥開車窗上的垂簾,傾身回望,目睹著熟悉的街景漸遠,心中忍不住酸澀。
滿打滿算,在這裡也不過數月時間,離開時卻有萬般不捨的情緒,人心就是這麼奇妙,對一個地方的依賴也全然不受理智的控制,不知不覺中已愁思百結。
淝水之戰很快就要發生,待到那時慕容衝揭兵而起,攻入長安,很快就又可以見面了。
為了讓洶湧的情緒平復下來,林珍惜這樣安慰自己,同時縮回身子,端正坐好。
她將目光投向同在車內的內侍,只見那人正在閉目養神,一身華袍整齊的垂至腳踝,露出半邊鞋面繡紋,從頭到腳俱是一絲不亂,再配以不苟言笑的冷肅表情,委實道貌岸然得緊。
看了半天,那人也沒有反應,也不同她交談,林珍惜頓感無聊,便又放鬆了繃著的身子,縮在車內靠角落的地方,以手撐著下頜,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果然這內侍宦臣無聊的很,倒還不如與那個差使同車,至少人家還有點兒表情變化。
這樣也不知過去,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有隨行侍從的聲音自外面傳來:“稟內侍郎,現在天色已晚,城郊又常有山匪出沒,且此地恰有一間客棧,不若先歇下,待天明再趕路。”
內侍聽聞後,終於微啟眼簾,露出雙眸毫無混沌之色,顯然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