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一聲。彩霞也是個伶俐的,忙蹲下來揪住那一片兒裙角,又有旁的丫鬟或是攙扶,或是取衣裳來,一時忙亂起來。不多時,王夫人便換了一身衣裳,且靠在榻上,彩霞與她抹了藥膏——這燙得並不嚴重,皮子略有一點兒紅罷了。
“太太,可好些了?”彩霞塗完膏藥,瞧著王夫人依舊不說話,只一味想事兒,便只低聲問了一句。王夫人滿心焦躁,一味念著黛玉的事兒,聽得這一聲,也不過抬了抬眼皮,搖了搖頭。
不想,這時候外頭卻隱隱傳來玉釧兒的聲音:“方才到底是誰端了茶水來?這麼燙,怎麼吃去?打量著太太好脾性,連著這些輕省活計也怠慢了不成!真是越發沒了天理王法!”王夫人聽這幾句話,本沒放在心上的,但她回頭時,忽而瞧見案几上一蓋碗的茶來,不由得心裡打了個轉,忽而冒出個念頭來:吃茶、吃茶!可不是說得女子許婚的事!自己早有打發了那林丫頭的心,偏因著她命硬克父克母的,沒個打發的去處!如今許是菩薩保佑,與自己一個感念——今日潑了茶,說得便是自己必定是能將她許了個人家好打發了的。
想到這一處,王夫人便似得了滿天神佛的護佑,竟自定下心來,慢慢琢磨起這一樣事兒:前頭竟是自己糊塗了,不過想著怎麼打發她出了這園子,隔開兩處,又有外頭的大小宴席,也不願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