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悄行靠近他們的馬車,發現申皓兒已氣絕身亡,田敏麗用冰蠱封她的屍身,準備帶回大魏安葬。慶安尚有一口餘氣,微臣亦讓影衛交給申劍國的馬車上,讓他自行處置!”葉明飛嘴裡說得含蓄,其實心裡想,這慶安要是落到了田敏麗的手上,只怕是生不如死。
“卯時,戴向榮奉旨令刑檢司卒獄押解潘賊北上流放千里,微臣派兩個影衛暗中跟隨。”顧城亦被顧城風剝奪其皇家姓氏,但他身上有先帝的賜給顧城亦之父的免死諭令,所以,顧城風留了顧城亦的一條性命,但潘氏一門除了張晴嫵及其女兒外,其它全部斬殺於燕京城門。
“辰時初,昊王奉令前往晉安國公府抄家,除了晉安國公小姐韓昭卿被昊王爺帶到昊王府,讓星王妃作陪外,其它僕眾全部由順天府暫時看管,另外,燕京城門下被當眾射殺的大臣,全部抄家,家眷亦暫由順天府看管。”
“辰時三刻,禮部尚書劉裕之代皇上起草的告天下百姓書,已令各司抄檢三千冊,三天內,傳至蒼月各郡,傳達皇氏正統景王殿下登基以及罷黜潘賊,驅逐出潘氏一門顧氏皇族姓氏的詔告書。”
顧城風挑開垂簾,看向不遠處申劍國的坐駕,語氣也是一如往常,言簡意賅,“措施準備妥當了?”
葉明飛向來對顧城風這種過於簡單的問話早已習慣,“是的,微臣一切已就緒,只等皇上一聲令下!”在昨夜煙花禮炮慶祝帝王登基時,他趁著聲音的掩護,悄然潛進納蘭鈺斐和納蘭鈺媛的馬車之中,發現在他們的坐駕裡,放著幾箱的飛蟲。
葉明飛雖然不知道這種飛蟲的歷害,但他馬上將之情況報給東閣,東閣很快斷定這種飛蟲是川西沼澤的一種毒蜂,一旦人被蜇,不到一個時辰便心臟卒停而死,這種毒蜂喜潮溼之地,且並不築巢,而是看接侵佔別的蜂巢,並以別的幼蜂及蜂蜜為食,且這種毒蜂繁衍極快,如果到了一個地方,若不盡快殺死這些毒蜂,不到一個月,它們就可以成群結隊出來,且攻擊性強,遇到人和動物都會主動攻擊。
東閣料定也是田敏麗有這種本事,能捕捉如此眾多的毒蜂,且千里迢迢運送到燕京,途中竟沒有被人發現。
顧城風放下手中的輕紗帳簾,回身,桃花眸射出少見的狼性般血噬,“要確定不能有一隻逃出網!”
“皇上請放心,微臣做了三道防患,絕不會有一隻飛進燕京城內!”葉明飛抬首,顧城風佇立於窗邊,俊朗的明黃身形融進晨曦微亮的柔光,更顯得俊美不象真人。
顧城風極少穿白顏色以外的服飾,與以往清冷的氣息不同,明黃的龍袍襯得他墨眉下的桃花眸更加柔亮,若非是周身瀰漫的凜然冷漠氣息,顧城風讓人看上去真如溫潤如謙謙君子。
“跪安!”
葉明飛微一躬身後,步出了馬車之外。
顧城風走到長案邊,開啟器皿的蓋子,拿了一個精緻的青花瓷小碗,裝了半碗的燕窩粥,又從各個小疊裡挑了幾樣滷肉另放在一個小疊裡。最後,開啟一個小瓷盅,這是他讓雲淚親手熬製,可以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很適合賀錦年長期被慢性中毒侵害的身體。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顆寶蓮丹,輕輕投入到藥盅裡,起了一波的微瀾後,迅速化開。
這寶蓮丹極難配置,因為裡面所需的一株藥材出自極地的雪蓮,幾十年方有可能採到一株。當年他的身體受到重創,桃園谷千辛萬苦也才配了兩瓶,一瓶被申鑰兒巧言騙走,雖然明知她拿去最終也是落到秦邵臻的腹中,可他就是裝著不知情,由著她裝模作樣地跟他套交情。
如今,他手上也僅有半瓶,也無法每天給她一粒配著雲淚的藥服下,只能隔三四天服上一次。
他將粥和小食放在端盤上,一手託著,一手揭了簾,走了進去。
賀錦年依然是雙手交握於腹前,睡得紋絲不動,宛如伸展了枝葉的睡蓮靜靜地舒殿在池面上,經過一夜的好眠,夜明珠光下,她的肌膚細潤如凝脂。
他的心胸變得異常地開滌,眼角彎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兩手悄悄地握了她的雙手,將她交握的雙手一點一點地分開,然後輕輕地下移,讓她的手輕輕擱在床榻之上。可他的手剛鬆開,她的細細的手腕似乎有意思地動了動,便又收回到她的腹下,兩手交握。
顧城風無聲地笑開,在她身邊輕輕坐下,俯下身,他悠淡如深潭的眸子漾開一絲豔麗的詭波,他凝視著她,顫抖的眸光頗有些心不在焉地落在了她的雙唇之上,那裡嬌豔欲滴,他俯身,如痴如醉地聞著她的唇瓣,那裡——全是他一夜留下的淺淺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