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這樣子,紀昀反倒想要逗逗她:“你不是說,你沒在車上吃東西嗎?”
岑虞感覺臉上更熱了起來,她的頭低的幾乎要貼在席子上,含糊著道:“這個是……昨天吃的吧。”
紀昀哦了一聲,聲調上揚,擺明是不相信:“看來你身邊伺候的丫鬟不夠盡心啊,昨天吃的東西,今天也沒給打掃乾淨。”他頓了頓,又道,“你昨天不也說你沒吃東西?”
這下岑虞更沒有話說了。
紀昀接著道:“別的姑娘們都是能不吃東西就不吃東西,你倒好,馬車上還能有這個胃口。”
聽見這句話,岑虞徹底惱了:“我吃你家東西了?!吃你家玉米糕了?吃你家馬蹄糕了?!吃你家蛋黃酥了?!”
紀昀瞥了她一眼,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玉米糕,馬蹄糕還有蛋黃酥,難怪你中午沒有用飯。”
岑虞腦海中響起嗡的一聲,才明白紀昀這是在套自己的話,她伸手捂住臉,只恨自己不能化成一隻蚊子,從窗戶縫裡鑽出去。
她正捂著臉的時候,車門卻被敲響了:“姑娘,你的藥。”
岑虞捂著臉,哪裡還敢說話,紀昀道:“進來吧。”隨後又看了岑虞一眼,“喝藥了。”
岑虞蚊子似得小聲道:“我等馬車停了再喝。”
她話音剛落,車門被從外面開啟,進來的是剛剛去端藥的采薇,她早看見了前頭跟車伕坐在一塊的紀昀的小廝,所以看見紀昀也沒太驚訝,喚了一聲紀大人,就將藥放在矮桌上,對岑虞道:“姑娘,您快些喝藥,涼了會更苦的。”
岑虞搖搖頭,卻不妨雙手被人從臉上拉了下來,紀昀的臉乍然出現在她面前,岑虞一驚,想要躲開,但她忘了自己雙手正被紀昀拉著,反而離她更近了一些。紀昀眼裡的笑意未散,對岑虞道:“雖然沒有玉米糕馬蹄糕和蛋黃酥,但是藥還是要喝的。”
岑虞的臉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但還被紀昀拽著手,避無可避,嘴唇翕動了兩下,對采薇道:“藥端過來,我喝。”
一旁的采薇有些驚訝地看了岑虞一眼,岑虞知道她是在驚訝,驚訝於自己居然將吃了什麼糕點全告訴了紀昀。但是天知道,她只是一時不妨,被套了話而已。
紀昀放開岑虞的手,從自己帶來的一些案卷裡拿出一個土黃色的紙包,扔到矮桌上,隨後尋了他以前常去的角落,開始處理自己的公務。
岑虞看了看紀昀,又看了看那紙包,疑惑地將紙包開啟,一陣清甜的香味傳進岑虞的鼻子,映入岑虞眼簾的是一種淺紫色的晶瑩硬糖,她是沒吃過也沒見過的,但是聞起來,味道是不差的。
她用帕子捏了一顆,放進嘴裡,一時間,嘴裡全都是一股微有些涼意的甜味,甜味裡又帶著些微酸,酸酸甜甜的,十分好吃,她忍不住又吃了一顆,才接過采薇送上來的藥一飲而盡。
喝完了藥,岑虞又吃了一顆糖,藉著采薇收拾東西的身影,看向紀昀,紀昀正在低頭寫些什麼東西,袖子微微往上捋了一把,眉目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英俊,劍眉星目,微眯著雙眼,像是看見了什麼好笑的東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她剛想收回目光,紀昀卻突然抬起頭,跟她四目相對。
岑虞低下頭,卻感覺有紀昀的目光並未從自己身上離開,看了一陣,紀昀似乎覺得沒趣了,終於不再看她。
岑虞長出了一口氣,感覺手心微熱,有些汗漬,她用手帕擦乾淨了手,又吃了一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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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安到京城本來就近,加上日夜兼程,岑虞身上的淤青尚未散盡,她們一行人已經進了京城,本就不是一路的人,自然就此分道揚鑣。
紀昀在馬上跟岑翊舟寒暄了兩句,便調轉方向,就要離開,岑虞開啟車窗,開口道:“紀叔叔,不知那種糖哪裡有賣的。”
紀昀看向岑虞,逆著日光,讓岑虞看不清他的表情,過了一陣,紀昀才開口道:“京城裡沒有賣的。”
岑虞有些失望:“這樣啊,那多謝紀叔叔了。”
來京城之前,紀昀給了岑虞三袋子那種紫色的糖。岑虞這些天吃這種糖吃上了癮,自然想要問一問這糖哪裡有賣的。
便再無他話,各自回家。
他們回的是岑府,早在離開邊關的時候,岑翊舟就遣人到京城報了信,估摸著報信的人也只比他們早一步到京城,但岑府好歹也有了些準備的時間。
離岑府越來越近,岑虞有些緊張,她閉上眼睛,雙手交握在一起,在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