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人。
大道上兩隊軍士阻隔人群,在被他們清出來的寬闊大路上,為首的是一名著紫袍騎白馬的俊美少年,其後則是四位輕裝簡行,但舉止氣度卻異於常人的中年男子。
顧璇死死地盯著其中一個不過四十左右,面容白淨,恍若個書生的中年男子,這人她記得再清楚不過了,他的胃口很大,膽子更大,但他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點,他好色。
最好少婦。
顧璇收回目光,又看向身旁的徐玉珠,她今年不過二十三歲,雖然顧璇很是厭煩她,但是細細看上兩眼,顧璇不得不說,她這個便宜娘長相也算是中上之姿,只要不開口,更有一種惹人憐惜的味道。
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目光微微沉了沉,她再看看已經走遠了的紀昀等人,倏地扯了扯徐玉珠的衣裳:“走,我們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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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岑虞感覺腰間和胸口的傷緩和些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說好的年女醫久久不來,最後來的是個報信的小廝,說年女醫走了,她走的方向,唔……似乎正是魏言離開的方向。
魏言當初給岑虞看完了傷,就留下一封書信,牽了馬,直接離開。而那位年女醫得了信便毫不猶豫地追上,岑翊舟聽見這件事是哈哈大笑,而徐氏則是多了一分期待:“說不定年女醫真的可以讓魏言回心轉意呢。”
聽見徐氏的話,岑岱更是著急想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遂早早辦妥了事情,前來找岑虞邀功。岑虞也就說到做到,將魏言和年女醫之間的事情告訴岑岱。
當年魏言年輕時候,很是氣焰囂張,自出師之後,四處約戰各個有名的大夫,還經常逼得他們不得不從此不再治病救人。
魏言也是有師父的,他師門一派對此很是惱怒,最後派出了一個人去阻止魏言。年輕時候的魏言自然是不認得年女醫的,最後被年女醫大敗,他從此收心,應了皇宮的招攬。但他那個時候還做了一件事,他對年女醫示愛了。
可想而知,年女醫自然是拒絕了他,可魏言越挫越勇,最後竟將年女醫感動了,年女醫終於願意接納魏言,在此之前,她告訴魏言自己的身份,她是魏言的師祖,他師父的師父。魏言驟然聽見這件事,不能接受,連忙離開年女醫,但年女醫卻又不願了,學他當年那樣,對他窮追不捨。
其實年女醫比魏言不過大了三年,又保養有方,如同二八少女,不過天資卓越,所以輩分才那麼大,但魏言就是不願接受,從宮中逃到了邊關,總算甩掉年女醫,這一下,又遇上了。
聽完之後,岑岱哈哈大笑:“魏大居然喜歡上自己的師祖!哈哈哈哈哈……”笑完之後,岑岱立刻說,就衝著這個訊息,也會好好醫治岑虞。
對此岑虞只能表示,你高興就好。
沒了年女醫,岑虞一個人獨佔這四駕的華蓋馬車,車廂寬敞,裡面鋪了竹蓆,不知有多舒坦,唯一讓岑虞不舒坦的是,紀昀有時也會上這馬車。
按說紀昀是這馬車的主人,雖說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岑虞不該不舒坦的,但他有個岑虞不能忍的毛病。
或者說是他不能忍岑虞的毛病:“……你又在馬車上吃東西了?”
第17章 十七
岑虞有種想要伸手捂臉的衝動,她弱弱地說道:“我沒在車裡吃東西。”岑虞的確是常在車裡吃東西,按說這不算是什麼壞毛病,不過是看書看的順手了,便不願讓嘴巴閒著而已。
然而出身勳貴世家,從小學習各種君子之儀的紀昀,對此很是看不慣,他說過岑虞兩回,岑虞也學聰明瞭,從此不再讓紀昀看見自己在車上吃東西,然而不知道紀昀用了什麼法子,每回岑虞遮掩好了,也能被他看出來。
岑虞這話說的心虛,紀昀微一挑眉,看向底下鋪著的竹蓆,這種竹蓆是三層的,底下縫的毛氈,中間才是竹子,最上面一層是洛陽錦,洛陽錦絲質冰涼,這個時候躺在上面會讓人很是舒服。
洛陽錦上繡著木槿花,紀昀拿出一張帕子,輕輕抹在木槿花上,再抬起手,通身白色沒有一點花紋的帕子上染上了一絲微黃。
岑虞看見,頓時恨不得找個縫躲藏起來,好不用面對紀昀。她明明已經千小心萬小心,還仔細將矮桌給擦乾淨了,萬沒想到竹蓆上居然也落了一些。
紀昀把帕子扔在矮桌上,一回頭,就看見皮薄臉嫩的少女已經雙頰通紅,連帶著耳垂和脖子也染上了紅霞。一縷碎髮散落下來,微微遮住了她的耳朵,她跪坐在地上,雙手絞著帕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