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忙得很。祁白嚴聽了一陣子詩雪瑩的講解,覺得沒什麼問題,便對詩家明道:“地裡該是很忙,這裡有詩小姐就可以。”
詩家明洗了一盆李子放邊上,拿上鐮刀,戴上草帽,下地去了。
祁白嚴寫一個名字,詩雪瑩就講一個人,講了大概一個小時,祁白嚴停筆道:“先休息一會兒。”詩雪瑩倒了水,咕嚕咕嚕喝了大半杯。
詩雪瑩雖然沒讀大學,但看的書卻不少,又因為喜歡本民族的一切文化,瞭解甚多,所以在村子裡常常被人問許多問題。她被人問慣了,遇著一個不愛問的祁白嚴,相處總有些不著力。比如,他既不問她去哪兒知道這麼多關於族譜的事情,也不問她瞭解這麼多做什麼。她以前也接觸過一些學者,總愛在她說一些族源、民俗的時候告訴她有些地方是錯誤的,是後人謬傳的,常常會爭論,氣氛激烈得很。
那才是詩雪瑩印象中的調研,而不是像祁白嚴,什麼也不問,只管寫。
詩雪瑩期間故意在某個人身上安了一個假行為,是不屬於他們這裡的某個民俗,祁白嚴一聲不吭寫上了,卻在這個地方打了一個記號。
詩雪瑩看他這樣做,故意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是說不正確嗎?”
“沒有不正確的民俗行為。”祁白嚴道,“只是潘主任給的相關資料上沒有這個,這個要再注意。”
“潘主任說沒有,你為什麼不說我是錯的?”
“民俗行為的整合隨時間的流逝,會削減,會新增,只要合乎發展,就是此民族的一部分。這個是不是新增的,還要看很多東西,現在並不能確定是不是。”
詩雪瑩默了半晌,說:“如果最後調查下來,發現這個不是呢?”
祁白嚴看了她一眼,“口授本就帶有主觀性,出錯常有。”
詩雪瑩便不再說話。
此刻休息,詩雪瑩問道:“您怎麼看我們這個地方?”
“很好。”
“怎樣好?”
“有窮人,有富人。窮人雖窮,卻也活著,有開心,有煩惱;富人雖富,卻也沒到可以胡作非為地步,有開心,有煩惱。”
詩雪瑩第一次得到這樣的回答,想了想,皺眉道:“這樣的地方很多。”來過這裡的大部分人,覺得這裡好的理由,大都是民風淳樸,自然風光好,飲食有特色,穿著很漂亮……諸如此類。
“很多。”祁白嚴道,“所以很多地方都很好。”
詩雪瑩不是很開心:“這裡沒有一些很讓您留戀的地方嗎,很特別的,區別於其他地方的東西?”
“自然有。”
“是什麼?”
“天空很漂亮,晚上很靜,人很熱情,服飾很美,很多很多。”
“是吧?”詩雪瑩高興了,“我們這裡,晚上可以看到許多許多星星,密密麻麻的,又閃又亮,不像其他地方,一到晚上什麼都瞧不出來!晚上安靜得很,一點兒不比城裡,車水馬龍的,吵得很!東西也好吃,純天然的,不打藥,燉只雞,香氣能飄到李叔家……”
祁白嚴啞然失笑。這個小姑娘,果真是家鄉寶。
每個地方都有它的好,也有它的壞,祁白嚴卻不多說,只是聽她講。詩雪瑩是本民族文化的保守擁泵者,希望能儘量還原未受現代文明影響的生活形態,讓這個地方的人活在獨一無二的環境裡。
祁白嚴聽她講了很多,評論甚少。詩雪瑩沒被中途打斷,完完整整的說完自己的想法,很是舒暢,道:“您覺得呢?”
祁白嚴道:“我不是這個民族的人,所以沒有這個民族的認同感。你有就夠了。”
詩雪瑩點點頭:“也是。”想了想還想問什麼,祁白嚴道,“先把族譜謄完,我們以後慢慢講。”
“好。”
兩個人繼續謄抄族譜,太陽漸漸西斜。詩家明惦記著家裡有客人,早早回來,在院子裡放下一挑穀子,進門對祁白嚴道:“祁先生今天留下來吃晚飯吧,雪瑩弄,好吃。”
祁白嚴原本在謄抄,聞言放下筆,道:“今日不了,調研隊約在李叔家吃。”
詩家明不甚在意道:“噯,您在這兒吃,他們在老李家吃,有什麼干係!”又道,“新抓了兩條魚,今晚燉上,香得很!”
祁白嚴原本不是一個愛推脫的人,像在哪兒吃飯這種事情,更是順其自然,今日卻反常道:“你們要是不嫌麻煩,我們明日便都來吃。今天卻是要過去的,已經和李叔他們說好了。”
“哪裡的話!你們願意過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