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倒開了口:“我哪有什麼好主意?就算有,老爺壽宴時也用過了,如今可是什麼也想不出來。不如三位嫂子來安排,讓我只做那個享福的人吧……”
“那怎麼成?”姜氏立即反對,甩了帕子走過來:“我們能有什麼安排?左不過是老腔老調,弟妹見多識廣,又是個識文斷字的,更出自高門大院,可不能藏私,只看著我們鬧笑話哦。”
“大奶奶真是說笑了,若是我指手畫腳,倒真成了笑話了……”
這般推拒,在盧氏看來就是不識抬舉,於是不再跟鍾憶柳說話,而是轉了頭,臉色已經不好看了。
阮玉也不等她們再勸,只站起身,端端一禮:“老爺壽宴時,是二奶奶不在,阮玉才鬥起膽子班門弄斧,如今二奶奶回來了,一切自是當歸二奶奶做主。方才二奶奶還說四爺不心疼阮玉,現在看來,倒是二奶奶不夠心疼我呢……”
“瞧這張巧嘴,就是偷懶也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李氏大笑,作勢要去捏阮玉的嘴。
阮玉笑著躲了。
眾人也跟著笑,盧氏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
姜氏卻沉了臉。
她跟李氏推舉阮玉,無非是想打壓李氏,讓她別那麼囂張,另外也不想李氏大權獨攬,要藉機插上一手。
若她直說,哪怕只表現出一點意思,李氏定會斷然拒絕,可若是拉上阮玉,效果就不同了。
李氏有求於阮玉,亦想拉攏阮玉,能不給阮玉面子嗎?
偏偏阮玉死活不同意。
我說你是不是傻了?這樣一來,你也可摸清她的底細,你就願意看她拿著本應屬於你的東西?我是在幫你啊!
李氏則暗自鬆了口氣。雖然她估計阮玉不會接手,但到底還是忐忑的,因為若是阮玉應允,誰也不好說“不妥”,而且有一便有二,將來這個家還能歸她掌控嗎?
如今見她拒絕,李氏雖是釋懷,可又不免懷疑……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面對中饋,姜氏虎視眈眈,她卻可淡定自若,這可能嗎?還是說,她的嫁妝已經多得無需在意這座金山,那麼……
想到阮玉的嫁妝,李氏心頭一跳,卻是轉了身,萬分委屈的抹著眼角:“太太,弟妹不肯幫我,這當真是要了兒媳的命了!”
“怎是要你的命?”
盧氏對阮玉不肯插手沒什麼感想,反倒是阮玉若敢伸手,她當是該提高警惕了。
關於姜李二人的心思,她也摸得清清楚楚。
她不反對她們鬥,她們鬥得越歡,她越開心。
因為身為婆婆,不就是應該做那個操縱木偶的人然後坐山觀虎鬥嗎?
她拉過李氏的手,慈愛的拍了拍:“老四媳婦身體不好,也的確不能累著。若是你覺得忙不開,不妨讓大嫂幫忙。要知道老爺這回的壽宴,大嫂辦得相當不錯呢。”
成功的看到李氏露出十分不自然的笑,盧氏很滿意:“還有老三媳婦,她也可以……”
秦道韞已經起了身:“還是別抬舉兒媳了,上回的事,兒媳可是心有餘悸呢……”
她直言不諱,頓令姜氏臉色難看,可又說不出什麼。
盧氏也不好再繼續,眸子一斜,彷彿很意外的瞧見鍾憶柳,頓時眼睛一亮:“這不還有你表妹?你姨母也是身體不好,家裡上下都是她在張羅,論主意,可不比老四媳婦少。你若有事,不妨同她商量。再說,咱家也不能平白養著一個大活人不是?”
盧氏這話可謂一語雙關。
說鍾憶柳不比阮玉差,是什麼意思?還說家裡不能平白養著個人,又是什麼意思?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但誰也不好說破。
姜氏便偷瞄阮玉臉色,卻見她好像無事人似的。鍾憶柳則紅了臉,推著盧氏的肩膀,語帶嬌羞:“姨母……”
誰也沒有點破,倒是她,自己捅破了。
盧氏只是笑,眾人便賠笑。
輪到李氏暗恨了。
若鍾憶柳當真嫁了金玦焱,她手裡的鑰匙可是攥不牢了,看來盧氏想要對付的不僅是阮玉,還有她。
如是,她倒應該跟阮玉聯手。
只是若設計了鍾憶柳,便成了阮玉一家獨大,再跟金玦焱來個夫妻和睦,這中饋還得拱手相讓。
這般一想,倒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而那邊廂,盧氏已經敲定了:“就這樣,還是老二媳婦主持春宴,大嫂跟憶柳都跟著幫幫忙。老二媳婦,憶柳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你可要多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