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吵架,想不開自己服毒而死,齊國公縱然千般憤怒,也不可能為此踏平榮親王府,對不對?”
勸尹玉卿的是李代瑁身邊第一僚臣高鶴,目光冷冷,看著縮在床上,白衣黑髮,端地還是少女模樣的小姑娘。
尹玉卿一手捂著那隻耳朵,哭了一夜哭幹了眼淚,兩目絕望。抽抽噎噎問道:“等再過三個月,王爺是不是就要殺我?”
高鶴冷冷看著她,搖頭道:“不會。只要您聽話,就永遠是榮親王府的世子妃,無人取代。”
尹玉卿再度捂上耳朵,絕望無比,乖乖點了點頭:“我會聽話的,我一定會聽話的。”
沒有經歷過大變故的小姑娘而已,本以為這滿長安城中,所有的人都要忌憚她三分,尊著她捧著她,概因她父親是國之第一武將,擁兵自重,無人敢惹。
誰知季明德一把匕首,滿臉獰笑,進門二話不說就割了她的耳朵。
李少源進來了。亦是素衣白袍,看著蜷屈在床上的尹玉卿。她手裡一直攥著那份和離書,那是昨天他臨走之前,欲要留給她的和離書,言明與她一別兩寬的。
先被狠心的大伯哥割去耳朵,再到發現丈夫要和長嫂私奔,贈她以和離書,一重又一重的焦雷,在尹玉卿頭頂不停的轟著。
她確定自己不會死了,又拿起那份和離書來看,看一眼,哭一聲,再看一眼,再哭一聲,絕望無比的抽噎著:“我嫁過來的時候,你就癱在這床上,一枚枚往牆上扔著飛鏢,鬍子半尺長,又臭又髒,那樣的人,只要一站起來,便要與我和離,便要帶著趙寶如私奔。
早知如此,當初你又何必點頭,娶我?”
分明,當初他連知都不知道,是少廷替他迎的親,拜的堂,等李少源知道的時候,一身吉服的尹玉卿已經逼到床頭了。
但她此刻這個樣子,他又如何與她爭辯?
李少源欲狠的那顆心終究狠不下去,柔聲道:“江山是我李家的,不是你尹家的。你也曾說過,嫁給我,就是我們榮親王府的人。我答應你,無論你爹如何,我往後一心一意,只愛你,待你一個人好,好不好?”
尹玉卿立刻止了哭聲,指著自己的腳腕道:“那就把它解開,我不要被鎖在這兒,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像狗一樣被拴在床沿上,活動的範圍只有幾尺遠,而這地方,一應物件俱全,全在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恰就是李少源癱瘓時住過的。
第138章 舊僕
李少源掰過尹玉卿的臉在她眼下指腹劃了兩劃哭成紅腫的兩隻眼睛任性傲氣的小姑娘無聲嘶啞著。
他在她額頭上深深吻了一吻轉身便走。只留尹玉卿歇斯底里的嚎哭聲。
窗子上掛著厚厚的沉毯屋子裡又太過空蕩她的聲音,傳到外面,不過是輕微的嗚咽隨即叫風吹散。
榮親王妃顧氏其實早回長安了,所住在宅院,也離榮親王府不遠。
青磚溜瓦的二進小院她正在銅鏡前梳妝身邊唯有個啞僕默默無聞的伺候著。
今日陽光太好,照在她臉上銅鏡中兩隻精緻美麗的鳳眼周圍有著細細的尾紋但這並不防礙她的美。成熟之美。
經過歲月沉澱這種成熟端莊的美其實更能叫男人惑神。
一個著玄色蟒服,高大精健的男子走了過來拂開她頰側柔密似緞的細發,在她頰側輕輕吻了吻卻叫她一把推開沙聲笑了片刻,轉身出門,繞過照壁走了。
那男子剛出門,綰桃急匆匆跑了進來,迎門便跪,疾聲道:“娘娘,府中怕是大事不好,咱們只怕得回去了。”
顧氏的笑還僵在臉上:“怎麼說?”
綰桃急急慌慌,將自己打聽來的,昨夜府中一應鉅變無鉅細全說了出來。
庶子成了秦州都護府大都督,兒子叫他要挾,要帶到秦州去。而原本,她寄予厚望,能將趙寶如踩在腳下,趕出王府的尹玉卿,竟然還未出師,就叫季明德割掉一隻耳朵,讓李代瑁給關起來了。
一把拂落銅鏡,顧氏氣的咬牙切齒:“無能如李代瑁,竟叫一個秦州來的小土匪玩弄於股掌之間,如今連我兒子都要賠進去,再這樣下去,我們娘幾個,豈不是也要被季明德踩在腳下?”
綰桃縮肩跪在地上,問道:“那咱們是不是要立刻回府,您去阻止季明德?”
顧氏本欲起身,忽而想起什麼,攬過銅鏡看到脖子上大朵的吻痕,又生生忍住:“不行,今天不能回去,還是待明天吧。
他季明德縱有三頭六臂,趙寶如在我榮親王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