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如手中:“你喂他,我看他吃不吃。”
西海人喜吃羊肉,但寶如向來不食下水的,也從不吃羊腸,連它的味道都不想聞,屏息挑了一筷子,直愣愣戳了過去:“張嘴。”
尹玉釗埋頭笑的背上水泡顫危危抖著:“我不吃那東西,把那碗酥酪端來,餵我吃。”
慄特人酥酪釀的極好,聞之一股奶香。寶如攪勻嚐了一口,味道是好的,但太酸。
她將那碗遞給廚娘:“大娘,攙些蜂蜜在裡頭吧,太酸了。”
老廚娘也是撇嘴:“他不食蜂蜜的。”說著,老廚娘轉身走了。
寶如於是挖了一勺子給尹玉釗,他一口吃了,蒼白的唇總算略有顏色,極費力的說道:“小時候頭一回吃蜂蜜,就是她從老王爺的酥酪上替我刮的,一生頭一回吃那麼甜的東西,我還想吃,她再一次替我偷的時候,叫管事抓住,狠狠打了一頓。”
其實並非打,只是拉到牛棚裡收拾了一頓。
那是管事頭一回在她身上得呈,之後,偶爾就會送些蜂蜜給他,可從那之後,他就再也不肯吃蜂蜜了。
那些骯髒的,陰暗的,醜陋的東西,他不能說給她聽。
她圓圓一雙眼兒明亮純真,笑的那麼甜,不怪同羅綺愛她,她值得這世界是最美好溫柔的一切去相待。
而他,是掙扎在陰溝裡的蛆蟲,只能與蛆蟲為伍,無論怎樣爬,也爬不到她的繁花似錦當中。曾經是同羅綺,如今是季明德,同是兄妹,她那麼幸福,他卻如此卑賤。
“她不該死的……”尹玉釗低聲道。
寶如再喂一口酥酪,一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肚子,柔聲道:“侍衛長,我懷孕了。”
尹玉釗臉色本就蒼白,愣了很久,不可置信的望著寶如。
她顯然下了很大的決心,仰面迎上他的眼睛,坦然無懼盯著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知道她的死大概和明德脫不了關係。
可我已經懷孕了。斯人已逝,便傷心,便難過,皆在我心裡。我的心不比你的更好過。但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求你,不要把你想說的話說出來。”
尹玉釗顯然無比的震驚,唇半張,兩眼緊緊盯著寶如,大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