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部分(1 / 4)

小說:畫堂春深 作者:打死也不說

尹玉釗顯然無比的震驚,唇半張,兩眼緊緊盯著寶如,大約希望她說的是假話,目光慢慢掃下去,語調無比的絕望:“懷孕的婦人,肚子是鼓的。”

寶如摘了耳中的珍珠璫下來,指著那枚拇指大的圓珠道:“她大約就這般大,還是顆種子,可她已經是個孩子了,是我和季明德的。所以,那句話,你永遠不能說出來。

你想說的我都知道,看在孩子的面兒上,我叫你一聲哥哥,往後,咱們便這般過著,好不好?”

她面上瞧著憨,心是賊的,早知道他想說什麼,也猜到同羅綺的死和季明德有關,如今拿孩子相逼,不肯叫他說出來。

一回又一回,他想試她對季明德的愛究竟有多深,一回又一回,總探不到底。此時才恍然大悟,她愛他愛到,連殺母之仇都可以原諒。

尹玉釗愣了片刻,身上的燙傷與腐肉一起劇烈的,往每一根汗毛上施加著疼痛。他緩緩伸出疼到虯蟒凝結的手臂,柔聲問道:“懷孕多久了?”

寶如抿唇笑著,伸了一根手指出來,在半空彎了彎,低聲道:“其實不過一個月爾。”才不過一個月,大張旗鼓到滿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尹玉釗依舊在笑,亦是柔聲:“我不說那句話,你就會每天都來看我一回?”

這要求聽起來有點無理,不過看他一雙眸子晶晶亮盯著自己,寶如艱難點頭。

他指了指碗,道:“現在,餵我吃酥酪,然後在此看著我睡覺,大約一個時辰後,我得回齊國府,屆時一道送你回去。”

不容置疑的,他閉上了眼睛,唇角噙著些得意的笑,又沉沉睡過去了。

寶如猶豫了許久,終是沒有抽回那隻手,直到夜暮沉沉,胡市吵鬧到無法無天時,尹玉釗才醒了過來。

在榮親王府大門上分別。

尹玉釗站坐在馬鞍上,燈火中牡丹封的錦面白袍一絲皺褶也無,墨色玉冠,白麵冷冷,眼睜睜看著寶如下了馬,咧唇笑了笑:“明日,我在四夷館等你。”

如此一件錦袍遮著,沒人能想象到那錦袍下的傷痕累累,也沒人知道他正承受著多大的疼痛。

寶如略一心軟,點了點頭,回頭迎上苦豆兒,問道:“你大哥呢?怎的沒去接我?”

尹玉釗這個哥哥,讓她覺得無比危險又難堪,卻又無法擺脫。本是期望著季明德去接自己的,誰知到現在了,她回家了,他竟還未回來。

苦豆兒道:“大哥託野狐傳了話來,說皇上今夜傳他陪用晚飯,他大約得用過飯,才能回來。”

原來還在宮裡。

寶如剛懷孕,又坐過馬車,頭頗有些暈,迎門入內便見秋瞳迎了上來。她懷中不知捧著個什麼,埋頭急匆匆的便要出院子。

苦豆早覺得秋瞳這些日子神思恍惚,有些不對勁兒,一把拎上她的衣領:“秋瞳姐姐,三更半夜的,瞧著少奶奶回來了問也不問一聲,直衝衝便往外衝,這是個什麼理兒?”

秋瞳越發躲閃了,懷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正亂突亂撞著。她也不說話,一把掙開苦豆兒便走。

寶如也起了疑心,指著道:“秋瞳,開啟你的裙子叫我瞧瞧,你究竟藏著個什麼東西?”

秋瞳依舊在往外衝:“二少奶奶,這東西您真看不得,讓奴婢扔了她去。”

說時已經遲了,苦豆兒利手扯開她的裙子,風燈照耀下,一個血滋胡拉的東西滾了出來,在地上掙扎著。

寶如投眼過去的瞬間,駭了個半死。這竟是一隻被剝了皮的狸貓,遍身血肉,猙獰至極。

若非平日裡跟著季明德,行動便見人頭落地,連剝光皮的人都見過,早見慣了各種慘烈場面,寶如非得被駭飛魂不可。

秋瞳撲通一跪,哭道:“少奶奶,院子裡就奴婢一個人。奴婢不過收拾會子書房的空當,誰知您床上竟叫人放了這麼個東西。奴婢也是怕要嚇到您,想趕緊把它給扔了。”

寶如愣了半晌,叫道:“西拉,咱的西拉去了何處?”

秋瞳道:“它一直跟著奴婢的,此刻就在臥室裡玩著。”

寶如鬆了口氣,轉身進了屋子。

苦豆兒端了晚飯進來,涼涼的漏魚子,配著一疊鬆鬆軟軟的胡麻油烙餅,並幾樣小菜。

見寶如愣在那兒盯著西拉發呆,苦豆兒道:“不用說咱們都知道,這必是王妃遣人乾的。這府中全是她的老人,咱們想查她的把柄也難,嫂子何不把王妃積年乾的事情全告訴大哥,他都敢割二少奶奶的耳朵,嚇唬一回,王妃不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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