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有空去看看他。”
寶如應了聲好,起身送尹玉卿過了照壁,看她遠遠離去,回頭問苦豆兒:“那黛眉,就沒再在菜市上出現過?”
苦豆兒搖頭,道:“她連住的地方都搬了,我這些日子都不曾找到過。”
寶如厲聲道:“再找,必得要把她給我找出來。咱們可不能忘了,那天夜裡的恥辱。”
顧氏和李代聖肯定有染,寶如可以斷定她的姦夫就是李代聖,可惜了的,李代聖叫季明德給殺了。
她自信那神出鬼沒的黛眉肯定知道顧氏很多事情,便永世子的身世,也能從黛眉身上查出來。
屆時當著王府眾人的面,扒掉她長安賢婦的那身皮,也叫李純孝那樣的書呆子看看,他們崇敬的賢婦,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這日下午,秋風高起,天氣涼爽,寶如打發苦豆兒從義德堂取了幾味治跌打損傷的良藥,著野狐套了輛車,便往胡市而去。
季明德這幾日也一直在上朝,她私底下問過幾句,尹玉釗依舊是禁軍侍衛長,但同時尹繼業又指了自己一個堂侄,名叫尹懷良的做副侍衛長,算是分走了尹玉釗的一半權力,而尹玉釗,確確實實有四五天不曾入宮值過差了。
這證明尹玉卿說的不假,他這次怕是叫齊國公給打的厲害。
四夷館實在是個吵鬧不堪的地方,地板油跡嗒嗒,汙水橫流,進門便是一股子酒臭夾雜著各類香料的怪味兒,像羊臊味一般。
二樓上,照方位來斷,恰就是當初寶如見尹玉釗墜落過的那間屋子,門微掩著,淡淡透出股子蘇合香氣,循香而入,半舊的絨簾隔絕內外,看不清裡面。
寶如叫道:“侍衛長在否?”
簾子一把被掀起,是個胖胖壯壯的四旬中年婦人,高大到寶如幾乎要仰視,答話卻很親切:“玉釗,你妹妹果真來看你了。”
雖心裡早有準備,床帳揭起的那一刻,寶如還是下意識的捂了捂唇。
尹玉釗發似亂氈般散披著,趴在床上,兩條長腿勁伸出去,搭在後面的床沿上。遍身赤裸,唯腰際蓋著一點薄薄的羊絨毯子。
他背上並非鞭抽過的傷痕,而是燙傷過的燙痕,塗著油膩膩的膏藥,一張臉蒼白無比,唇皮片片翻翹著,似乎很久都沒有喝過水了。
寶如示意苦豆兒出去,抱了只杌子過來,坐在床側,柔聲問道:“你爹打的?”
第172章 狸貓
尹玉釗咧唇一笑兩瓣唇皮沾在一處費了很大的勁才張開嘴:“他將我擱到鍋上蒸了想要蒸好我的逆反之骨。”
他一隻手伸了過來寶如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低聲道:“對不起這皆要怪我的。”
尹玉釗不說話輕捏了捏寶如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疼否?”她又問。
尹玉釗往寶如身側挪了挪,不睜眼亦不答話,穩穩的睡著,呼吸淡而均勻。
外面鼓點和著慄特小子的唱調簡直魔音穿耳。寶如揮著屋子裡亂飛的蒼蠅又道:“這地方也太吵鬧了些,不如你搬到曲池坊我們那間院子裡我差苦豆兒照看你可好?”
尹玉釗依舊不答話客人在此外面喧鬧之聲揚天他卻睡了個香沉。
叫他緊攥著手掙不脫,寶如心說這是哥哥又在病中,也沒什麼的。遂靜靜在床前坐著直坐到日影西斜估摸著季明德該回家了,才慢慢有些心急,輕輕搖了搖尹玉釗的手腕,道:“侍衛長,我該走了,能否……”
她狠命一抽,尹玉釗立刻睜眼,將她的手攥了回去:“我已經四天不曾合過眼了,讓我好好睡一覺。”
滿腦子叫人搖頭晃腦的歌聲,日落之後,暮色四合,苦豆兒走了進來,低聲道:“嫂子,咱們怕得回家了,否則大哥回府找不見您,該要心急的。”
寶如欲抽抽不動手,尹玉釗仍還穩穩的睡著。
她看著他背上那猙獰可怖的傷痕,終究狠不下心來,低聲道:“你先回趟府,叫他過半個時辰來此接我就好。”
只待苦豆兒一出門,尹玉釗便十分得意的笑了。那神情,頗像個耍賴得了呈的大男孩。
老廚娘端了飯進來。一碗羊腸面,一份手抓肉,另有一份酥酪。廚娘漢話說的很溜,對待尹玉釗的態度,也不像是外面傳的,情人一樣,反而更像是對待自己的兒子。
她頗有些大大咧咧,伸指在尹玉釗額頭點了一點,道:“三天沒吃過飯了,此刻有你妹妹餵你,好歹吃兩口,好不好?”
說著,她便將那碗羊腸面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