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最出名罷了。實際上我最喜歡的詞人之一就是宋朝以前的。”
“你最喜歡的,不是宋朝那個跟你同名同姓的落魄才子嗎?”沒待我說完,雪妃就接話道。
“我說的是南唐後主李煜。”
“李煜也應該算半個宋朝人吧。”紅秀說。
“後主李煜?幹什麼的?”若眉接著問。
紅秀答道:“他啊,是一個失敗的皇帝,同時也是一個成功的文學家。”
“皇帝?文學家?”若眉興趣盎然的追問著,全然忘記了等會兒又要上課了。
其時我也很矛盾,沉浸在一種暖洋洋的欲醉不醒的情形裡,忘記了時間,又期望時間已經靜止。可又時時意識到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逝去,於是支楞起耳朵去注意上課鈴聲,同時祈禱好歹這個時候那電子玲不如出了故障永遠都不要響了方好。
然而上課鈴終於還是響了起來,我的心也隨之碎掉了一般,因為身旁的美人兒不得不因此而離去了。
“李煜的事兒就說來話長了。”聽著雪妃紅秀她們跟若眉解釋著李煜的生平事蹟,卻怎麼也說不清楚,我便在本上寫下了他最著名的那首《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闌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在若眉起身去上課的當兒,我撕下了這首小詞遞給了她:“這是他的作品,也是詞裡面的精品,你可以先了解一下。”
伊人遠去,秀髮隨風飄起,也撩動了我滿腔遐思。
她的背影也是那麼的美好。
記得初次相見,她就是給我留下了一個至美的背影:那一襲閃耀的大紅連衫裙,將那那標緻的身姿裹在其中,飛揚的裙幅隨步飄搖。而今雖換成修身的咖啡色西裝,卻仍然是那麼的曼妙奪目,而那身段也愈見凸凹性感。
“一見如故?”回想她的話,奇怪於為什麼她會有如此感覺,不只是指的在舊圖的那晚就有了這感覺呢還是今天才有的。記得那晚的確對視的那一瞬確實兩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定定看著對方,當時我還懷疑又上演了什麼一見鍾情的故事,只是因為擔心西方人可能跟中國人之間的差異才沒有當真。難道從那時起我們倆就註定了這感覺?
這愈加令我心潮澎湃了!
雖然此後的課程,依然是她們自得的天地,與我無關。
我盡力從若眉那嫵媚的雙目中尋求點自己在場的證據,而且這願望也多半能夠實現,但是仍不免深刻的覺得自己的多餘。
“我應該做點什麼吧,也許真的應該把學習法語當做一門必修課去做。”實際上,為了如此與美的人兒交往,即便以前我如何的討厭外語,現在也不能不有所改觀。
我發現了一個相對奇怪的現象,就是若眉似乎對她的這群學生的確具有某種意義上的偏心,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她跟雪妃紅秀二人的課上交流分外的比別人多了些,至少平均起來多一倍以上。
當然我不可能自作多情的以為這完全是因為我的存在,事實上我能看得出來她們之前的關係就已經好得超過了別的學生。
忽地想起上次在江湖上納雪妃為妾後被她打死時的情形,當時有個只會說英語的a妾之類的怪問題。如今想來,原來若眉也會上江湖的!
這個發現令我興奮異常。盤算上課後要求雪妃她們都上江湖,那樣雖然不同於現實中的相處,也比見不著她強些。——如今對我而言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若眉從我的人生中徹底的消失。那是我無論如何無法承受的。
對江湖上可能出現的情形浮想聯翩使我滿面春光,並因此而覺得若眉不小心觸碰到的目光也是脈脈含情的,我對秋波的消化力向來都強到可以飢不擇食。
第三節課結束,時間已將近六點。
室外的光線逐漸黑暗了下來。
雖然離天黑還有段時間,但是由於學校食堂飯點供應有定時,若回去晚了就沒飯可吃,因而擔心雪妃她們下課後就會立即匆匆離去,更憂心下課後若眉也就走了。從而心裡忐忑難平。
下課鈴終於在極其不期待中響了。
大部分同學們都按部就班的收拾課本走人,雪妃紅秀二人則待著沒動。而講臺上的若眉卻也意猶未盡似的留在了那裡,嘴裡跟學生們說著“再見”,人卻不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