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好聽,其實沒多大用處,有食邑就不一樣了,那代表縣主每年可以拿到封地的稅收。
周都督為九寧爭取封地時,小皇帝和朝臣們商量過後,隨便指了襄州幾個州縣指給九寧。反正朝廷早就名存實亡,地方根本不理睬朝廷,別說稅收上繳朝廷,他們不找朝廷伸手就算好了,所以指哪兒都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這封地也只是虛的。
現在,九寧想把這個虛的變成實的。
她要把封地搶到手裡!
周都督低頭,仔細審視九寧。
九寧坐姿端正,笑出一對梨渦,理直氣壯地道:“阿翁,既然是您為我爭取來的東西,我就一定要拿到手!不能便宜別人。”
沉默片刻後,周都督朗聲大笑,“好!”
他最近正在琢磨怎麼偷偷摸摸從別人嘴裡撕塊肥肉,東邊鄂州絕對不能打,但可以利用襄州、潭州、徐州派兵圍攻鄂州時佔一點便宜。他選的正好就是襄州,連出發的日子都定下來了。
本來只打算搶點東西就跑,如今孫女點醒他,他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再妙不過了,師出有名能堵住周圍節鎮的嘴不說,先大撈一筆,然後正好能順路把九寧的幾塊封地搶回來!
周都督激動地站起身,圍著輿圖轉了幾圈,撫掌大笑:“來人,請裴先生!”
裴望之很快趕到,其他幕僚也來了,得知周都督要提前偷襲襄州,他們舉雙手贊成:不怕周都督沒野心,就怕周都督一心發財鑽進錢眼裡出不來了。鄂州不能碰,襄州四分五裂,如今又傾巢出動去打鄂州,他們不趁機搶點地盤迴來,簡直對不起周都督一直以來的壞名聲!之前他們已經計劃好了,不過周都督還有些猶豫,幕僚們怕說多了反而讓周都督厭煩,沒敢多勸。
周都督自己想通了,他們自然沒有二話。
長輩們議事,九寧沒走,挪到側間去喝茶。
她敢向周都督提要求,自然是有依仗的。
書中襄州刺史不久後就會因病去世,他的幾個兒子和李元宗的義子一樣不和已久,沒等老父下葬就急著分家。庶子被幾個嫡子聯合打壓,心中不服:我得不到,也讓你們得不到!
於是乾脆開啟城門,將祖輩基業拱手讓人。
襄州不到十天就被其他節鎮瓜分了。
周都督得知襄州敗得這麼輕易,嘆惋了好久。
襄州的地理位置同樣很重要,捨棄鄂州搶佔襄州,江州可進可退,如虎添翼。
有孫女的提醒,周都督想起自己能夠打著討要封地的旗號出兵,吩咐裴望之趕緊寫幾篇彈劾襄州刺史的檄文,“做戲要做足了!”
裴望之笑道:“都督放心,檄文早就備下了。”
打仗之前先打嘴仗,這些年各路軍閥混戰,檄文滿天飛,幕僚們都是寫檄文的高手。潭州、徐州圍攻鄂州,周刺史早就以周都督的名義上表朝廷,痛罵其他節鎮貪婪狡詐。
還別說,真有被檄文騙到的文士公開誇周都督,因為他沒有趁鄂州失去庇護時朝袁家下手。
計劃還有需要完善的地方,先確定下大概,幕僚們告退出去。
周都督留下裴望之說了會兒話,轉身時看到侍婢們捧著一簇紅豔梅枝走過長廊,長眉挑了挑,拐過屏風,走進側間。
九寧站在窗前擺弄供花,梳雙螺髻,遍飾珠翠,怕冷,沒穿羅衫襦裙,一襲翻領錦袍,束髮的彩絛垂到腰際,嵌寶革帶垂雙玉佩,還像模像樣掛了算袋、磨石、小刀之類的掛飾,光看背影就有股勃勃英氣。
周都督覺得她好像長高了點,還好沒有瘦。
聽到腳步聲,九寧扭頭,輕笑,“阿翁的房間單調了一點,我讓他們放瓶花在這裡,阿翁覺得好看嗎?”
“好看。”
周都督站在高几前,左右端詳一陣,點點頭。
其實他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
之前他按照自己的審美佈置院子,裴望之每次路過都露出不忍多看的表情。後來九寧開始過來禍害他院子裡的花,今天拔這個,明天採那個,後天讓人搬一塊醜不拉幾的大石頭放在石臺上,看起來好像在搗亂,結果院子變了大樣,裴望之他們開始主動誇院子的景緻好,構造好,別具匠心。
九寧的眼光肯定比自己的好,周都督堅信這一點,所以房裡的擺設隨孫女挪動。
“阿翁……”九寧捧茶給周都督,眉眼彎彎,“我聽三哥說,您讓十一郎他們開始學帶兵了?”
周都督喝口茶,點點頭,“他們也該長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