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回過頭去。
對上一張笑盈盈的臉,那張臉的主人目光在觸到他時,笑容係數從臉上收盡,低低說了句“對……對不起,我……我老是忘了……”
笑了笑,淡淡說出:“我們走吧。”
她點頭。
是特屬於方綠喬式的大力點頭,並附上一句:“下次我會記住叫你的法文名字,一定!”
沒有下一次了,方綠喬。
只是,連嘉澍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林馥蓁搭乘最後一班航班回的倫敦。
本來,她想直接從柏林回巴黎,可也不知道怎麼的她買的是飛倫敦的機票。
抵達希斯羅機場,一看不對,於是她和其中一名空乘人員說你們搞錯了,你們飛錯航線了,我們現在應該在戴高樂機場。
空乘人員讓她看自己的機票。
一看,林馥蓁才發現錯的是自己。
“親愛的,你一定是累壞了。”那名空乘人員語氣憐憫,“你現在臉色看起來糟糕極了,要不要我幫你叫醫生。”
空乘人員落在她臉上的目光讓林馥蓁內心慌張,搖頭,用雙手遮擋住自己的臉,她很害怕從那位口中說她看起來像幽靈。
空乘人員又提出建議,讓她找一個地方休息。
的確,她需要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
出希斯羅機場時已是午夜時分。
叫了一輛車,然後她又犯起糊塗來,她怎麼讓計程車司機把她帶到連嘉澍的公寓來了,她應該找一家酒店。
付完錢,腳自行把她帶到連嘉澍的公寓門口。
開門的聲音很輕很輕,關門聲也很輕很輕。
沒去開燈,離開時林馥蓁沒關窗戶,不僅窗戶沒關電視也沒關,把電視聲音調低到最小,藉助電視的微光,腳步很輕很輕,飄向浴室。
她得洗個熱水澡。
當身體往浴缸沉時,林馥蓁想起一件事情。
在她往浴室時,她採用的是“飄”來形容。
好奇怪。
不應該是用走的嗎?活生生的人為什麼要用“飄”來形容。
這個字大多數時間是用來形容很輕的物體離去時的狀態:一片葉子從樹枝上飄落;一個氣球隨風飄向空中;一縷靈魂悠悠盪盪飄向遠方。
打了一個冷顫,迅速從水底解脫。
臉一離開水面,就開始大口大口呼吸。
直到呼吸暢通無阻,林馥蓁把頭擱在浴缸沿處。
即使開門聲很輕很輕,可還是讓林馥蓁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她還在浴缸裡。
看一眼天色,灰濛濛的,天還沒亮透。
閉上眼睛。
關門聲也輕,腳步聲也輕。
腳步聲停在浴室門口。
她被輕輕從浴缸撈了起來。
身體一觸到軟綿綿的床單,睡意便鋪天蓋地。
那位空乘人員說得對:她需要好好休息。
是的,她需要好好休息。
很快太陽就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巒幗要先抱小畫眉。再祝大美妞們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
☆、人間蒸發
在太陽出來之前……
晨風掀開窗簾一角; 晨曦從被掀開的一角窗簾處滲透進來,風動,它動,風不動,它不動。
出神凝望著。
在太陽出來之前,林馥蓁有一件事情要做。
翻身; 臉埋在那個胸腔裡。
很安靜很安靜。
當那隻手撫上她頭髮時; 她聲音從他胸腔處透露了出來; 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 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遭唯有風孜孜不倦逗弄著窗簾的聲響,時大時小。
睏倦再次襲來。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他叫她名字。
“嗯。”從鼻腔哼出。
“來倫敦怎麼不和我說一聲。”他問她。
聲音帶著濃濃睡意; 你猜。
“我不猜。”他說。
手輕輕捶打了他一下,老大不高興說本來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來著。
他親吻她的發頂。
她告訴他嘉澍我昨晚洗頭時忘放洗髮水了。
他笑。
對了; 嘉澍還沒回答她之前的問題呢。
於是; 她用半帶撒嬌的語氣說嘉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