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顧釗多年,自然瞭解他的脾氣,遂不再言語。
“今晚開緊急會議,你先下去吧。”
許成德行了軍禮轉身離開書房,顧釗撥出一口氣,傷口疼的狠了就已經麻木。如今的他四面楚歌,顧釗轉頭看著窗外高大的樹木,眸光深遠。
有著顧家出面,白家在徽州找房子的事就異常順利。只是如今的白家不比之前,沒有多少錢財可供花銷,只找了一棟小院子,勉強住進一家五口。
不大的小院子收拾收拾還看的過去,雖說和之前的白家大宅不能比,可勝在溫馨,都是自家人,也不敢有人故意上門找茬,日子還算順心。
由於臨城出事,這麼一耽誤,訂婚日子就推到了臘月二十五。
已經到了年關,人人忙著籌備年貨,白家卻還要忙著訂婚事宜。白秀蘭原不想這麼著急,可顧家太太似乎並不贊同,她甚至直言,希望正月裡把白秀蘭娶回顧家。
那日裡,陳氏見過顧家長子後,心裡對這門婚事的十分不願意就變成了七分。
顧釗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只一次照面,就明白並非池中之物。陳氏雖然是少見識,也並非無知,如今這世道,想求得安康不容易。特別是經過生死攸關的臨城事件,她更是明白這年頭,若不強勢,就得流亡。白秀蘭性格靦腆內向,嫁個能幹的丈夫也不是什麼壞事,只是隱隱的還在擔心顧釗的克妻名聲,可如何是好?
臘月二十五訂婚這日,白秀蘭並沒有見到顧釗。聘禮是由一隊大兵抬來,氣勢浩大,整個徽州都知道這顧家訂了新來的白家小姐為妻。
陳氏吩咐丫鬟清點著滿屋子的聘禮,新來既歡喜又擔憂。白之卿從外面進來,他最近忙著學做生意,四處交際,進來看到陳氏,就行禮。
“母親。”
白之卿穿一件黑色風衣,裡面灰色襯衣打著領帶,十分有派頭。陳氏連忙迎了上去,笑道。
“回來了?”
白之卿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白秀蘭,今日是她的大事,怎麼這般不上心?“妹妹呢?”
陳氏這才想起白秀蘭來,忙找來丫鬟問道。“小姐呢?”
“在院子裡看報呢。”
陳氏剛要說什麼,白之卿先開口。
“我去找秀蘭有點事商量,母親,你忙你的。”
小時候白秀蘭就粘這個大哥,陳氏知道他們兄妹關係好,也不多說什麼,笑笑。
“你去吧。”
白之卿剛走近白秀蘭的小院,就聽裡面響著難聽的凌亂音符,眉頭一皺,這聲音真是十分刺耳,亂彈一氣,步伐快了幾步。
還沒進門,就見裡面的丫鬟朝外面走,差點撞上白之卿。白之卿扶了一把,她才站穩,看到是白之卿,那丫鬟也是一陣緊張。
“大少爺!”
“去那裡這麼急?”
那丫鬟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半天后才艱難言道。
“小姐可能需要個樂師來教授課程。”
白之卿不解,那丫鬟臉都憋紅了,最後咬咬牙,豁出去道。
“大少爺覺得現在這聲音可悅耳?”
白之卿皺眉,隨即一臉震驚。
“不會是小姐在彈吧?”
丫鬟點頭,一臉苦大仇深。
“彈了半個時辰,牆角的貓都嚇躥了。”
白之卿:“……沒嚇死已是抵抗力強。”
白秀蘭著實沒意識到自己彈得東西有那麼不堪入耳,她陶醉其中,昨日出門見茶樓有賣藝的小姑娘,尤為震驚,那美妙,繞樑三日餘音不絕。
遂衝動,直接去樂器鋪子買了琵琶。
回來找了樂譜研究一日,今天正式上手,還算流暢,反正她是陶醉其中。
前世,她除了訓練就是訓練,基本是當漢子養了,沒有接觸到女兒的愛好。刺繡她是稀奇,可那玩意實在太難,她把手都扎穿也繡不出東西,只好罷休。今日看這琵琶樣式精緻,音色悅耳,就十分歡喜,最重要的是非常好擺弄,只要拿撥片就能發出聲音。
“秀蘭,你這是在彈棉花?”
突然門口響起男音,白秀蘭抬頭,手中停止動作,魔音頓停。白之卿撥出一口氣,剛才那聲音逼仄人心,十分難熬,虧得那丫鬟能聽半個時辰。
白之卿動了下耳朵,說道。“你這要上戰場,殺人都不用武器。”
白秀蘭動了動眉毛,一本正經問道。
“真的難聽?”
白之卿不想讓自己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