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筒上方是筆挺的軍褲,褲線筆直。皮質腰帶系在腰間,襯得身材越加挺拔。穿著軍裝的高大男人徑直走了進來,進門的時候他摘掉了頭上的帽子。劍眉星目,五官深邃,是個英俊的男人。好似感受到白秀蘭的目光,他抬頭看了過來。
一雙眸子沉靜如深潭,兩人對視幾秒,白秀蘭狀似羞澀,連忙移開視線。顧釗就不再看她,邁開長腿,步伐整齊一直走到客廳,看到坐著的幾個人。
“阿釗?”
顧夫人笑著站了起來。
“你回來的正好,快來見見白夫人和白小姐。”
“母親。”
白家眾人一看這顧督軍來到,連忙站起來,恭敬道。
“督軍!”
畢竟人家是有軍銜的督軍。
顧釗的視線掃向客廳眾人,最後落在白秀蘭身上,他表情並不冷酷,只是很沉靜,靜的讓人無端端生出畏懼來。
“白夫人白小姐。”
他的聲音沉而穩,風度而不失威嚴,甚至嘴角帶著些許笑意。
“初來徽州,可還習慣?”
第十七章
白秀蘭站了起來,微微垂頭,聲音細小似怯弱,吶吶喊道。
“督軍。”
顧釗看了眼白秀蘭,點了下頭。
“都是自家人,沒有必要客氣。”
顧夫人忙讓幾個人坐下,剛要招呼顧釗,只見顧釗回頭朝母親說道。
“我還有公務要處理,不能多待。”他站的筆直,軍裝襯得身材愈加挺拔,轉頭又對白家眾人說道。“你們初來徽州,應該會有不便,我派一名副官過來,如有需要,儘管開口。”
顧釗這話真心實意,又不容拒絕。白家人雖是不安,可到底也沒多說什麼,接受了去。
顧釗吩咐身後的副官撥出一名內衛,然後匆匆離開。
白秀蘭餘光掃到他遠去的背影,眸光微動。顧釗挺大男子主義,身上有著長期處於上位者的威嚴。那人越來越遠,在轉角的時候,他好似無意間的捂了一下胸口,腳步微頓。雖然只是一瞬間,可白秀蘭還是看出端倪來,心裡猜測顧釗身上應該帶有傷。
回頭又看顧夫人好似沒事人一樣繼續和人寒暄,肯定是不知道顧釗身上的傷,到底發生了什麼?
能傷的了顧督軍的人好像不多,前些日聽說顧釗在北平,怎麼突然到了徽州?
他在打什麼算盤?現在的局勢如何了?
“秀蘭,你愛不愛聽戲?”
顧夫人拉著白秀蘭的手笑的眯著眼。“我這也是剛來徽州,聽說徽州戲院熱鬧,回頭陪我這老太太聽聽戲去?”
白秀蘭回神,笑的羞澀。
“好。”
顧釗匆匆上樓,他眉頭緊皺,嘴唇有些蒼白,進了書房甩上門,他手按在桌子上才撐住身體。副官隨後進入,面帶擔憂,忙去找醫藥箱。
“督軍,傷口又裂開了?”
“嗯。”顧釗咬了咬呀,扯掉雪白的手套扔到一邊。抬手緩慢的解著軍裝釦子,釦子解開,露出裡面被血染紅的襯衣。鮮紅一片,顧釗喘了粗氣。“把藥箱拿來,最近去不得醫院。”
顧釗撐著躺進沙發裡,疼痛讓他眼前有些發白,現在他的傷,誰都不能知道!時局混亂,無數的眼睛在盯著他,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政治遠沒有外人看上去那麼光鮮亮麗,副官拿了醫藥箱過來幫顧釗換了染血的繃帶,顧釗嘴唇發白,表情難看。
“督軍,這麼撐著不是辦法,傷口要是發炎就不好了。”
發炎,是最壞的結果。
顧釗抬手撫著太陽穴,有些頭疼,半天后才說道。
“明天叫張顯良過來。”
張顯良是名遊醫,並不出名。
副官猶豫,顧釗皺了濃眉,語氣不悅。
“他不會失手。”
副官應了聲是,便站立一旁。
顧釗躺在沙發上,胳膊蓋在額頭上,副官看他辛苦,剛要退出去,就聽顧釗沉沉的開口。
“明日去一趟臨城。”
老三這個愛闖禍的,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意氣用事跑去臨城,又是一堆爛事。
副官叫許成德,如今剛過二十二,年紀雖不十分大,但做事穩當。他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顧釗,隨即眉頭微蹙
“督軍是不放心三少爺?”
顧釗眯了眼睛,哼了一聲。
“個個都不省心。”
許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