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媳婦——”
“老二媳婦咋了?她就是皇帝的閨女,既然進了咱們何家就該做好她媳婦的本分,伺候婆婆,生兒育女,這不是她應該的嗎?咱家老二長得好,又有學問,十里八村的哪個不誇?也配得上她了哈,那麼單薄的身板,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我沒嫌棄她都算是好的了。要你這個當公爹的出頭?莫不是你個老貨見她貌美,起了見不得人的心思吧?”何老孃可潑辣了,眼睛瞪著何老爹,好似能把他吃了。
“你,你渾說什麼?你個不講理的死老婆子。”何老爹氣得臉色發青,揪著胸口的衣襟發出一陣急促的咳嗽,憋得臉都通紅。
何老孃見狀頓時慌了,“老頭子,當家的,你沒事吧?快,快喝口茶順順。”她又是拍後背又是端茶倒水的,生怕何老爹有個好歹。
別看她在家裡說了算,那是因為有何老爹在她底氣足,若是何老爹不在了,誰拿她一個守寡的老婆子當回事。
在何老孃擔憂的目光中何老爹的咳嗽漸漸止了,他靠在床頭有氣無力的樣子,長嘆了一口氣才道:“你呀,就是這麼個火爆脾氣,咋就改不了呢?你怨我說你嗎?若是當初你待老二媳婦好一些,能有今天的禍事嗎?”
鄉下有句古話:女人當家牆倒屋塌。都是自己沒用,逼得老婆子出頭頂門,才惹來這場滔天禍事。
何老孃生怕何老爹再生氣,倒是不敢跟他頂嘴了,只嘟囔著道:“誰能想到琳姐兒她娘心腸那麼狠?那個什麼侯府也不知道抽什麼瘋,都這麼多年了還硬逼著和離,也不嫌丟人。”
何老孃心裡的意見可大了,你說你侯府要替閨女撐腰,咋早不出頭呢?若是早出頭,她哪裡還敢虧待老二媳婦?更別提搶她嫁妝了。也正是因為她見兒媳逆來順受,孃家也沒人管,膽子才越發大了的。
何老爹瞅了老妻一眼,“你呀!”他搖著頭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老二媳婦性子再軟,你個做婆婆的也不能這般磋磨她呀,這是人家孃家離得遠不知道,若是鄉下,早打上門來了。
“當家的,別說那些沒用的,現在可怎麼辦啊?”何老孃心裡都急死了。沈氏的嫁妝被搬走她雖心疼,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因為她知道只要兒子還做著官,那家裡就不會缺了銀子用。但自打兒子進了大牢,她的心就沒安生過。“咱家現在所有的家底只剩三百兩銀子了,這兩天跑門路又花用了一些,只剩二百多兩,可不禁花呀。”這一大家子可都指著這點子銀子了。
何老爹的眉頭也皺得能夾死蚊子,“讓老大帶著幾個孫子繼續託關係,尤其是大孫子,他不是和不少官家公子哥交好嗎?現在咱不同往日了,身段放低點,別怕丟人,我就不信所有人都那麼勢利,總有一兩個相幫的吧?”
頓了一下又道:“你上大妞家一趟,借些銀兩來,老二也是她親兄弟吧,這些年老二可幫她家不少呢。”
“成,聽你了,我傍晚就去。”何老孃點頭說道。
可是還沒等到傍晚何老孃去閨女家,何家大姐就神情悽苦地上門了。何老孃一見頓時大驚,“大妞,你這是咋了?跟女婿拌嘴了?”
往常何大姐回孃家都是身穿綾羅綢緞衣裳,滿頭珠翠插著,腕上帶著金鐲子,手指上戴著金戒指,頭揚得老高,帶著滿車的東西,把她女婿使喚得團團轉,一副貴婦人的模樣。
可眼下呢?綢緞衣裳不見了,身上穿的是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衣裳,頭上乾乾淨淨,頭髮用根木簪子挽著,手裡拎著個小包袱,獨自一個人,也沒見馬車也沒見女婿,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聽何老孃這麼一問,何大妞哇的一聲就哭了,“娘,娘,耕田把我給休了。”
“咋?休了?為啥?”何老孃的嗓門一下子拔高起來,“你給老趙家都生了孫子,他們家憑啥休了你?”
何老孃驚訝極了,她女婿一家都是老實人本分人,女兒嫁過去因為孃家兄長是個官身,又給夫家生了個大胖孫子,所以在夫家一直過得順心順意,咋就突然被休了呢?
不提兒子還好,一提兒子何大妞哭得更傷心了,抽抽噎噎地道:“金寶丟了——鋪子都賣了——二弟,二弟,他們嫌咱家丟人——就把我給休了,我的金寶啊——”她痛哭出聲。
“什麼?金寶丟了?金寶丟了為啥把你休了?你弄丟的?你還在這哭什麼,還不去找去。”何老孃急了,拉著閨女就要朝外走。
“找,找到了。”何大妞沒動,繼續抽噎。
何老孃這才放開手,“找到了咋還休你?趙家也太不講理了,老孃找他家說理去。”何老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