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氣頓時上來了。
何大妞卻是站著不動,低垂著頭不說話,只哭。
何老孃更氣了,戳著閨女的額頭狠罵,“你個不爭氣的,平日不是挺厲害的嗎?現在這是咋了?你說話呀!”
問了半天何大妞也沒說出個什麼來,還是趕過來的何家大嫂上前打圓場,“娘,大妞都來了,還是先進去洗把臉再說吧。”
何老孃恨恨地一跺腳,沒好氣地道:“我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生下你們這一個個討債鬼,走呀,還等著誰請你呢。”
何大嫂和小姑的關係還是挺好的,忙拉著何大妞一起朝裡走,低聲告誡:“快走,別惹了娘生氣。”
經何老孃和何大嫂再三追問,何大妞才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何大妞嫁得這個趙家還真不錯,一家子都是本分人,雖不說日子過得多富貴,但也能吃飽穿暖。尤其是女婿趙耕田,更是個勤快仁義的小夥子。當初說親的時候,人老趙家就是瞧中何大妞二弟是個讀書人,一旦有了功名能拉拔外甥一把。
起初成婚的時候,日子過得倒也和美,何大妞前頭兩胎生的都是閨女,趙家也沒嫌棄。但隨著孃家二弟中舉做官,何大妞的態度就變了起來,不僅自己不再做活,對公婆也挑三揀四起來,什麼飯做得難吃,什麼衣裳給她洗壞了,拿公婆當個僕人使用。
趙家老兩口瞧在兒子和孫子的面上都忍下來了,可何大妞不僅不領情,反倒得寸進尺起來。
他們老家本在蜀中,何章銘到雲州做官帶著自個的爹孃和兄長倒也說得過去的,可沒聽說過連出嫁的姐姐一家都跟著的。
何大妞就能幹出這事,非要跟著二弟來享福,趙家二老年紀大了,故土難離,不大願意動彈,就說要不你們小兩口跟著去,我們做爹孃的在家替你們看孩子。何大妞非不願意,她多精明呀,有趙家二老跟著,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孩子都不用過問,日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啥,你說不是還能買下人嗎?買下人不得花銀子嗎?現在的人不用,傻呀!
就這樣何大妞在家裡死命的鬧,鬧得趙耕田氣得要和離,可趙家二老能讓和離嗎?不說何大妞好歹給老趙家生了三個孩子,就是人家夫家那個二弟可是知縣,動動手指頭還能有他們的活路?最後還是趙家二老妥協了,把家裡的大門一鎖,一把年紀了還離鄉背井地到雲州來了。
開始那半年因為水土不服,趙家二老好懸沒病死,好了之後人了瘦了一大圈,也沒有以前有精神了。把兒子趙耕田給愧疚的啊,背地裡直抹眼淚,待何大妞也冷淡了下來,日夜吃睡在鋪子上。他本就勤快,做買賣又不缺斤短兩,短短半年就開啟了局面,鋪子上的生意可紅火了。
何大妞得意極了,瞧瞧,來雲州是來對了吧。在蜀中指望那幾畝田地能過現在的好日子嗎?於是越發跋扈起來,整日穿金戴銀,描眉塗粉,東家串西家,西家串東家,就愛聽別人的奉承話,連兒子都不帶了。
趙家二老自然是啥都不幹說,只求她不挑事就行。
要說變化還得從那首傳遍雲州城的歌謠開始,趙家也聽到了,趙耕田本就覺得岳家做事不地道,做人怎麼可以這般忘恩負義呢?若不是妻子逼迫,他連岳家的門都不想上。
這一日趙耕田正在鋪子上忙活,他爹驚慌失措地跑來了,說兒子金寶丟了,之後就有個小乞丐送了張紙條過來。
趙老爹也不識字,嚇得六神無主,只好來找兒子了。
趙耕田一瞧紙條,頓時明白了,他兒子是被人給綁去了,紙條上說了,何知縣是個卑鄙無恥的,作為姐夫的趙家定也不是個好的,人家這是打抱不平來了,想要回兒子也行,拿三百兩銀子來贖人。
趙耕田看罷紙條長出了一口氣,二話沒說當天就找了熟人把鋪子給賣了。何大妞也慌了,她雖然不大帶兒子,卻也知道兒子就是她的底氣和將來的依靠,見丈夫連鋪子都賣了,她把自個的金銀首飾收拾收拾也當了,雖然心裡在滴血,但到底兒子比較重要不是?
家中的積蓄,再加上賣鋪子當首飾的銀子,好不容易湊了三百兩銀子,那綁匪倒也講信用,收了銀子就把金寶給送回來了。
何大妞抱著失而復得的兒子不撒手,一直沉默的趙耕田卻直接給了她一張休書,“你走吧,你就是個禍害星,咱們老趙家要不起你這樣的媳婦。”他不顧二老的擔憂直接就把何大妞給休了。
何大妞傻眼了,哭喊撒潑不願意走,可趙耕田這回是鐵了心了,經了這事他是想明白了,他寧願打光棍也不能讓這樣的女人影響他的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