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了,我感覺得到,但我沒有去理會身體的變化,反而回頭尋找著一雙屬於孩童的眼睛,一雙死灰般的眼睛,一雙空洞得嚇人的眼睛。
我找到了,我看到了那雙眼睛中有了一絲希望的瞳彩,這是我願意看到的,我不想他帶著一種絕望,帶著一種死寂,卑微的苟活於世。
既然救下了他,我就會給他一個公道,給他一線光明,給他一個挺直胸膛繼續下去的理由。
就為了這個,我要毀滅這座骯髒的城池和這城池裡冷漠無情的人,哪怕是兩手**,被人唾棄,哪怕是化身為魔,神憎鬼厭,也無怨無悔。
一股愴然的龐大氣勢破體而出,一股沛然的炎流噴薄而出,它在我頭頂瘋狂的旋轉,並瀰漫開來。
一時間,方圓百丈之內的天空變成了金**的海洋,大地立時被烘烤得熱氣升騰,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龍城,今天,就讓我來終止你的壽數。”
“北星不可。”
關鍵時刻,梵妃雅突兀出現我的前方,她要阻止我焚城,阻止龍城的罹難。
我冷漠的看著眼前這個額頭冒汗的大梵天神徒,她高高在上,何曾瞭解過人間的疾苦,她不會明白我奔湧的憤怒,她更不會明白那個孩子心中刻骨的仇恨,她就是一個神佛粉飾門面的花瓶,阻止我,她還沒有那個實力。
“讓開!”我的言語毫不客氣。
“北星師兄,梵尼一行以普度眾生的佛心,以濟世解難的公心,以悲天憫人的慈心,厲種種磨難,為的是有朝一日完成鼎世戡亂,傳道頌佛的偉業,為的是於青史之上謄寫名錄,光耀宗門。師兄啊!你怎能憑一己之怒,欲焚萬年傳承的古城和無辜的良善貧民,你心中可有善惡?你心中何忍?你真的願意看到生靈塗炭,哀鴻遍野的場面嗎?”
梵妃雅說的十分動情,她記住了“虛相”紐舒大師的話,“以心化之”。
“呵呵,說的足夠精彩,神佛既然有你說的那麼慈悲和偉大,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那個孩子要承受如此的苦難和凌辱?不能最近神佛睡著了吧?”
梵妃雅聞言一陣的語塞,她不知道怎麼解釋,被稱作“不可接觸者”“邪魔之子”的“旃陀羅”已經在大陸消失了幾百年,他們是人間看得見的邪惡,是千夫所指,是半人半魔,很難被世俗所見容。這要是出現在其他地方也好辦,趕至深山荒野任其自生自滅也就算了。可他們單單出現在極重傳統的龍城,一定會難逃被虐殺的命運。此事又恰巧被北星遇到,這讓自己怎麼解釋,再說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
梵妃雅這一緘口不言,讓我更加的憤怒,看來這等慘事絕不是偶一為之,應該是青嵐的一種傳統,那兩個孩子的確與普通人不一樣,身體裡有一種惡魔的力量,可那又如何?若比起邪惡來,這世間還有比強權的意識和人的貪慾之心更邪惡的事物嗎?連個孩子都不肯放過,龍城那萬惡的傳統,死不足惜。
我遙控著暴虐的金色光雲,滾滾向西。
“北星,你不能?”
一聲長笑響徹天地,氣勢磅礴,桀驁如初,霸道無比。
“哈哈哈哈,我不能,我不能褻瀆神佛,蔑視傳統,是吧?我應該給你所代表的滿天神佛頂禮膜拜,對不對?我不能,我北星孑然一身,傲然獨立,我有什麼不能的,我就是要用龍城的血,告誡神佛,清洗罪惡,還世間一個公道,誰敢阻攔?”
空中,衣袂飄飄的梵妃雅,任前方能量翻湧,罡風如刀,竟不退半步。
她一探手,一聲來自虛空無極的鏗鳴響過,一把比藍天的藍更加深邃的絕世神兵橫在了我的眼前。
風,停了,它在退縮。
天地,靜了,它們在慨嘆。
所有人,傻了,他們在仰視。
傳說萬年的“梵天劍”出鞘了,一把淨藍的神劍,古樸而威嚴,劍身如秋水,印滿了神秘的符號,劍尖呈半圓形,大有一種天道永恆,週而復始的味道。
我盯著這把梵天大神親傳的絕世神劍,它太強大了,它只給我兩個感覺,一者為“清靜”“離欲”憐憫眾生的慈悲;一者為“焚燬”“殲滅”**屠戮的無情。
這把劍有一種無可比擬的霸道,集慈悲和蔑視於一身,具有佛魔**。透過它,我恍惚穿越了萬年的時空,看到了大神蒼融倚劍劈天裂土的輝煌業績,看到了他仗劍誅兇滅魔的唯我獨尊。
神,神是什麼?神是以絕強的威霸手段,完成了一個經天緯地的大業,從而受後世子孫頂禮膜拜,無限敬仰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