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聽到年兮蘭並無大礙,終於微微鬆了口氣,略微鬆開緊握的手,催促道:“既然如此,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去將熙嬪的安胎藥煎好,然後趕緊送過來!”
劉聲芳被康熙催促得亂了陣腳,趕忙應諾著匆匆退出殿外。
然而,被殿外刺眼的陽光一晃,劉聲芳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聽李公公剛剛的暗示,可是讓他在為熙嬪娘娘診過脈後,再仔細的為皇上診診脈。自己剛剛怎麼會偏偏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呢?
劉聲芳拍著腦門,想起康熙適才心急火燎的催促自己的模樣,又不禁微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再多想其他,匆忙按照康熙的旨意煎藥去了!
劉聲芳熬好了安胎藥,親自試過藥以後,只將安胎藥送到了寢殿外,交由芳婉端進去了。
然而,只過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芳婉又走出殿外,輕聲道:“劉大人,皇上請大人即刻進殿回話。”
劉聲芳不敢耽擱,連忙跟隨芳婉放輕腳步走入寢殿。
只見康熙正坐在床榻旁邊,左手握著年兮蘭的手,右手正接過芳藺遞上來的錦帕輕柔的為依然昏睡不醒的年兮蘭擦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床榻旁邊的桌子上責放著一隻空空的藥碗。
劉聲芳趕忙低下頭去,心裡卻暗自琢磨著,既然熙嬪娘娘尚未甦醒,為何剛剛喂藥會如此順利?
康熙瞥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劉聲芳,沉聲道:“熙嬪彷彿有些發熱,你再過來給她診診脈。”
劉聲芳不敢耽擱,連忙上前重新為年兮蘭診脈。片刻之後,劉聲芳微微鬆了口氣,恭敬的回稟道:“熙嬪娘娘之所以有少許發熱,乃是由於疲勞過度以及受到驚嚇所致。適才奴才所熬的湯藥中,已經適量加了些安神的藥物,有助於熙嬪娘娘安眠。接下來的半天內;只要熙嬪娘娘沒有高熱不退或腹痛等其他症狀,便並無大礙。”
康熙神色略緩,輕輕點了點頭,轉頭凝視年兮蘭片刻,將她的左手放到錦被裡,又仔細為她掖了掖被角,並且囑咐芳藺、芳婉好生照顧年兮蘭,隨後才起身對劉聲芳吩咐道:“你隨朕來前廳,朕有話要問你。”
劉聲芳跟著康熙到了前廳,康熙並沒有立即問他什麼問題,而是先讓他為自己診脈。
劉聲芳診過脈後,面露驚疑之色,“從皇上的脈象來看,皇上先前似乎中了極為霸道的□□。原本若要徹底解除藥效,只有多次與女子同房一種辦法。然而,即使用此種方法化解了藥效,也會極為損傷身體。然而奴才剛剛為皇上診脈,卻發現皇上不但脈象平和,且沉穩有力。從皇上的脈象看來,倒像是剛剛已經及時喝下了解藥。”
康熙微微眯起雙眼,猛然間想起自從他吻了年兮蘭帶著血跡的唇瓣以後,他才慢慢清醒了過來。康熙心中大震,暗想莫非年兮蘭除了自身具有百毒不侵的體質以外,她的血液竟然還能夠為其他人及解毒?
康熙想到此處,銳利的眼神如同箭一般射向劉聲芳,語氣冰冷的警告道:“剛剛朕的脈象,無需記錄在案,也絕對不可以向外人提及。”
劉聲方知曉此事事關重大,連忙連連向康熙保證自己必會謹尊聖旨,嚴守秘密,絕對不會向他人提及此事。
☆、第45章
正在此時,李德全面如菜色、一臉惶恐的走進殿來,顫抖著身子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回稟道:“啟稟皇上,永和宮的穆常在出了大事……”
李德全說到此處突然住了口,恍然想起劉聲芳尚在殿內,於是又接連向康熙磕了三個響頭,顫抖著聲音回稟道:“奴才實在不敢說……”
劉聲芳見一向鎮定自若的大內總管李德全都如此慌張,頓時心中一緊,知道宮中必定出了極不尋常大事。而那個令李德全都不敢宣之於口的宮廷辛密,自己還是不要聽到為妙!
劉聲芳正欲告退,卻聽康熙淡淡地說道:“劉御醫剛剛為朕診完脈,待會兒還要仔細斟酌一個妥帖的補方為朕調理身體。劉御醫的為人,朕一向是信得過的。你無需有所避忌,有什麼話,直言便是。”
康熙此言一出,李德全與劉聲芳同時愣住。片刻之後,兩個同樣精明之人幾乎同時想明白了康熙的用意。
李德全心中一喜,為自己找到一個同甘共苦的盟友而開心不已,心中甚至有些許幸災樂禍的意味。李德全暗想:這下可好了!倘若一會兒皇上知曉此事以後龍顏震怒,決定將所有知道此事的奴才們盡數滅口,那麼黃泉路上,有幸能得太醫院醫術最為高明的劉御醫相伴,自己心裡多少也能平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