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笑起來,憨痴又好看。
“沒聽到。”秦梔眨了眨眼睛,隨後收回視線,將兩條手臂上纏繞的絲線收了起來。
不知它們是什麼材質的,只是在燈火之中幾近透明,親手感知之後才知它韌性極佳,而且極其鋒利。
把它們收起來,秦梔這才抬手緩緩的撫上自己的脖子,險些被柴廷南掐死,好疼啊。
她手勁兒真的很大,想來如若不是她善用的右手廢了,雙腿又不能活動,可能自己也不會僥倖逃脫。
思及此,秦梔揉著自己疼痛的頸項,一邊長嘆口氣,“你說,柴廷南的雙腿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我剛剛明明看她站起來了。”
公冶崢看了她一眼,“那還不好說,看看就知道了。”說著,他一手搭在秦梔的肩上借力,身體微微撐起來一些,然後抬起另外一隻手抓住了輪椅的一側輪子,用力一拽,那輪椅便半轉了一圈,正面對著他們倆。
一眼便看到躺在那輪椅上的人已經被絲線割開了一半的喉嚨,皮肉組織因為她後仰頭的動作而露在外,血順著那豁開的地方往外流,她衣襟前都是血。
看著她,秦梔也不由得皺起眉頭,耳邊似乎也迴響起她剛剛喉嚨被割開時發出的咕嚕嚕的聲音,特別的刺耳。
視線從她滿是血的上半身下滑,最後緩緩地落在了她的下半身。
她穿的是男式的袍子,布料上乘,也遮擋住了她的下半身。
秦梔抬手,緩緩的抓住了她的袍子一角,然後揭開。
兩個人同時看過去,只見那袍子下兩段空蕩,左腿從膝蓋以下一掌處消失不見,另一條腿則沒有腳,腳踝下空空如也。
都沒想到是這樣,秦梔皺眉,隨後抬手試探的捏了捏,手感緊繃繃的又很粗壯似得,那斷開的地方如今仍在緊緊地包紮著,可見還沒有完全癒合。
“原來,她的雙腳都沒了。葫蘆山一戰,倒是屬她損失的最為嚴重。”她必是去試探了血燕散花的威力,所以才會這樣。
而同時的,秦梔也忽然發覺她真的低估了血燕散花的靈敏程度,居然連柴廷南武功這麼高的都沒有躲過。
“以前我一直覺得她挺奸猾的,但如今我卻發覺,她的腦子似乎和腸子是一樣的。儘管彎彎繞繞,但其實就是一根兒。”公冶崢嘖嘖嘆息了兩聲,頗為鄙視。
“你那時倒是聰明,儘管怕水,但仍舊選擇跳水逃生。”這一點來說,秦梔是佩服他的。為了保命,什麼危險的事情都可以做。
“元極拉著你選擇跳水,我便知道那是唯一的生路。不跳就只能等死了。”公冶崢倒是不甚在意,這種道理他還是能想明白的。
“那現在,你也應該知道。若是不趕緊離開的話,很快就會被圍堵。那個時候,可沒有北江供你跳。”火把的光越來越暗,顯得這裡的氧氣也愈發的稀薄。
坐在那兒,秦梔和公冶崢似乎都沒力氣再動彈似得,秦梔是因為身體的放鬆而再也使不上力氣,公冶崢則是有些虛脫之相。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還在往外沁著冷汗,明明臉上還有笑,卻更是讓人覺得幾分可憐。
“你就不想瞧瞧柴廷南在這城裡到底設下了多少機關陷阱?”公冶崢輕噓口氣,隨後站起身,順帶著又把秦梔一把扯了起來。
站起身,她後退一步倚靠在土牆上,根本無法讓自己的身體直起,低著頭,感受著上頭的土不斷的落在自己的頭頂。
公冶崢更是如此,他本就長得高,如今在這兒根本站不起來。
抓著她,朝著那個盜洞而去,盜洞其實打的很圓,能夠容人從裡面爬出去。
稍稍看了一下,公冶崢便瞧見了光,“已經快到頭了,打洞的人很快就爬出去了。咱們也進去,看看這盡頭是哪兒。”
“你就不怕從這兒爬出去,被人來一招甕中捉鱉?”秦梔覺得需要慎行,誰知道那頭有什麼。
“自顧不暇,誰有時間會在這外頭守著。誒,不對呀,你罵我呢。”甕中捉鱉,可不就是罵他麼。
依靠著不斷掉土的土牆,秦梔的視線順著他的頭往下,最後落在了他的手上。
因為他剛剛和她一同施力,他的手又直接接觸了絲線,導致他的手至今還在滴血。
“要出去可以,你先走。”秦梔不管那麼多,反正要是出去,他打頭陣,她就跟著走。
似乎對她的奸邪很無語,公冶崢想了想,隨後便俯身鑽進了那個盜洞裡。
這盜洞打的特別好,正好容一個成年男人經過,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