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響起梁氏的哭聲,左鄰右舍都跟著跑了起來。
羅二梅站在人群外,站在土坯牆外往院子裡一瞥,呸了一聲,“不會是方二福半夜死了吧,死得好啊,死得好。”
鄰居們雖是同樣的想法,卻沒有人誰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樣的話的,有人瞪了羅二梅一眼,側首看向院子中。
三爺帶著兩兒子過來,大家讓開道。
三爺進了屋,看到正屋裡的門是開啟的,梁氏伏在床上哭。
幾人進屋裡一看,就見方二福全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就連床上的被面都染上了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三爺喚兒子把梁氏拉了起來,扶著坐一旁去,他上前看了一眼,只見方二福的胸口一個大洞,血都流乾了,他背過眼去。
仔細問梁氏,“這是縣裡的朱家給打的?”
梁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先是點頭後是搖頭,看得三爺皺了眉。
方二福從屋裡被人抬了出來,陳放在院子中。
有村人看到這模樣,嚇得閉了眼,那胸口一個大窟窿,看得人心驚肉亂。
有人用一塊白布把人給遮了起來。
“去叫大河吧,還有大亮媳婦。”三爺吩咐。
梁氏坐在院子裡眼睛空洞,不管村裡人怎麼問話,她說話的時候前言不搭後語,像是瘋顛了似的。
方小川在人群裡遠遠的瞥了一眼,就轉身貓回屋裡去了,只有羅二梅站在人群裡看熱鬧。
蘇小月聽到敲門,她從床上起來,方河已經起床,門是方河開的,她聽到說話聲。沒多久,方河疾步進來,看到蘇小月,說道:“三爺來喚我,我爹去了。”
方二福死了?
蘇小月一時間驚滯在當場。
“我去去就回,你們呆在家裡別出門。”
聽到方河交代,蘇小月“嗯”了一聲,點頭。
方河轉身出了屋。
蘇小月起床披上衣,沒多會兒也出了屋,來到院子裡,正好袁氏抱著孩子出來,看到蘇小月問道:“剛才聽方河說他爹去了?可是真的?”
蘇小月點頭,她是怎麼也想不到方二福會忽然去了,前幾天還聽說方二福被縣裡的人給打了,還是梁氏扶著回來的,回來後就躺床上了。
兩人坐在樹下,近年關了,沒想蘇小月穿來這個時代最討厭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以前她想方二福若是死了,自己鐵定高興,這會兒卻笑不起來。
若大的村,自然有這邊辦喪事的,那邊辦喜事的。
蘇小月正與袁氏聊著天,旁邊屋裡的方大業一家卻辦喜事,方義良娶親,早先看了的親,年底辦喜事,村裡人都喜歡選就近年關的日子。
方大業家裡賀喜的村裡人進進出出,聲音極大,坐在這邊屋裡的蘇小月和袁氏都聽到了。
沒多會兒,花秋菊過來敲門,蘇小月開了院門,花秋菊一臉笑容,看到蘇小月說道:“今個兒你們就別在家裡開伙了,就在我們家裡吃去。”
蘇小月想到方二福的事,便婉轉的說了一下,家裡就派袁氏上門去賀喜,蘇小月不太方便。
花秋菊聽了嘆了口氣,沒有多少說什麼,跟袁氏說了時間,便走了。
早先方河把禮送了過去,這會兒家裡是鐵定要派一個人過去做代表的,要是沒有出方二福這事兒,蘇小月會過去幫忙,現在她就不太方便了,讓袁氏去吃個宴就好,免得落人話柄。
方河到很晚才回來的,回來後,面上有些疲憊。
蘇小月一家幾口坐在屋裡等著他,見他回來,蘇小月起身,給他倒了杯茶水,跟著他一起坐下。
“三爺看了,覺得這人死的蹊蹺,定是縣裡那夥人打得重了,傷了筋骨。畢竟村裡忽然死了個人,得有個說話。便集結了村裡幾個青年去朱家討說話。沒想朱家在縣裡財大氣粗,不把我們村裡人放眼裡,差點打起來,最後是老四出的面,他居然幫著朱家人說話。”
“我爹在村裡人心中本來就名聲不好,大家幫著來討說話也只是盡了個村裡人的義務,沒想到老四不顧爹的生死,還幫著朱家說話,一時間村裡的人便散了,回來跟三爺這麼一說,三爺聽了就吩咐人把方二福草草下葬,這事兒就這麼了了。”
蘇小月細看方河,總覺得他心裡還有些想法,只是不好說出來似的。
果然,到了晚上,兩人躺床上時,蘇小月輕聲問起,方河想了想說道:“我看了屍體,胸口被人打了個窟窿,致死的地方絕不是朱家乾的,要是能弄一個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