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笙渾身一震。
明月軒已經飄然遠去。
“如果皇兄問起,就說我走了。大約這一生,都不會再回來了。”
一生…
他的一生還有多少時間?
不知道。
或許一年,或許兩年,或許三年五年。也或許只有幾個月,更或者,就那麼幾天…
這一生,他註定還是自私的。
什麼大義,什麼責任,什麼使命。一個人連自己最深沉的執念都能放棄,還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
他奪了茵城,對南陵做的便已經足夠。
剩下的時間,他想留給自己。
明月笙看著他逐漸沒入風雪之重的背影,莫名的心中有些惆悵。好似從他的步伐中,看見了未來的自己。
他沉默著,最後無聲的轉身離去。
北方一夜之間大雪連綿不斷,這事太過奇異詭譎,立即引來天下譁然。因為除了大安國,周圍的幾個國家全都剛剛入秋,未有絲毫雨水。
可以說,大安國因這一場大雪,成為了整個大陸最獨特的存在。
這個剛剛才建立不久的國家,反常的迎來前所未有的大雪,這是不是預示著什麼?
……
欣城。
易水雲站在城樓上,看著夜空中一輪淺淺的彎月,神情奇異而凝重。
身後有腳步聲輕輕靠近,試探的喚了聲。
“先生?”
易水雲回頭,卻見來人是的司馬灼。
“原來是司馬將軍。”他笑了笑,“這麼晚了,司馬將軍還沒睡麼?”
司馬灼溫和道:“我出來巡邏,卻見先生在這裡皺眉凝思,可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易水雲嘆息一聲,看向飄搖大雪。
“北方九月飛雪,人間不久必有大事發生。”
“看先生神態,必定是憂而非喜?”司馬灼斟酌著說道。
易水雲點點頭。
司馬灼神情也嚴肅起來,“先生可知是何事?”
易水雲搖搖頭,“我暫時還算不出來,只是知曉此事非同尋常,乃大禍。恐怕…”
“恐怕什麼?”
易水雲沒說話,北方降雪,且最深重的是皇宮。大安國才建立不久,便遭遇如此反常天氣,是為禍事。而且他之前觀天象,發現紫薇星異常,隱約有暗淡的趨勢。
紫薇…
鳳君華命主紫薇,她出生之時他便替她算過。
只是依照那時推算,她的生死劫早就過去,為何如今又迎來新劫?應該說,她的命格似乎被人改過。她真正歷劫不該是五歲那年,也不該是七歲那年。應該是十五歲。且此劫非同尋常,比之鳳凰訣三劫更生死難測。
最關鍵的是,他竟然算不出此劫到底因何緣由?
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連癥結都找不到,如何破劫?
還有一點讓他擔心,鳳君華現在不僅僅是東越的太子妃,還是大安國開國女帝。如果她有個什麼意外,必定國亂。現在邊關戰事頻繁,最忌諱內亂。如此,南陵和金凰便有機可乘。
雲墨去了雪山,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出破劫的辦法來?
易水雲之所以算不出鳳君華的劫難,是因為他二十多年前的推算乃是鳳君華的前世。洛水兮的重生已經將所有人的命格改變,所以他推測出關於鳳君華的種種全都改變了軌跡。
……
東越。
雲裔已經離開京都七天,如今住在驛館裡,半夜的時候收到訊息,也十分驚異。他沉思了會兒,問:“龍城那邊如何了?”
“剛收到訊息,明月崢正在點兵,準備三日後攻打龍城。”
雲裔嘴角噙起淡淡譏誚。
“嗯,下去吧。”
“是。”
雲裔負手站在窗邊,看著夜空皎月如水,眼神深沉。
……
同樣的夜晚,凰靜芙也在月下皺眉凝思,外面有人走進來。
“陛下,有重要訊息稟報。”
凰靜芙怔了怔,“什麼事?”
“北方大安國今夜突降大雪,蘭城和茵城已經停戰。”
凰靜芙有些詫異,“突降大雪?”
聽他有些回不過神來,這才九月啊,怎麼會…
眼睫垂下,她沉了沉聲。
“可知現在南陵明太子在何處?”
“剛探測到訊息,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