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平白無故的,也不好問。
現在聽這麼一說,她能猜出沈國舅無事獻殷勤為的什麼,但不大明白朱謹深為何拒絕得這樣堅決。
以他的智算,並不需要為此使出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招數,他這麼幹,只能解釋為他就是不想把爵位給石家。
“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朱謹深淡淡道,“我其實不記得石家的人。當年大哥的事爆出來,皇爺鎖了母后的宮人徹查,石家聽到風聲,害怕被牽連,就連夜遷居走了。後來母后難產,他們也沒有回來,直到如今。”
沐元瑜這一下吃驚非常。
先皇后的孃家——這都是什麼人吶!
心生害怕可以理解,但居然怕到拋下最艱難時刻的女兒跑了!
她簡直有點哭笑不得:“真有牽連,是跑到金陵就可以了事的嗎?怎麼想的呀這是。”
難怪朱謹深不願意給他們爭取爵位,換她也不願意。
“沈皇后家不知道此事嗎?”
“知道。”朱謹深挑唇譏笑了一下,“但大約是以為,我如今身體大好,很缺人襄助罷。”
從常理來說,扶起母家來——就算這母家弱了點蠢了點,也總是比外人靠得住些。
沐元瑜一時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怎麼措辭,只覺得朱謹深也太倒黴了,這命格比天煞孤星都差不了多少。
母親早逝,而母族親眷竟連一星半點的安慰都吝於給他。
“何必這個表情。”朱謹深望了望她,語氣尋常地道,“我沒見過石家那些人,他們對我沒有感情,我一般也是。誰也不欠誰的,他們喜歡在金陵,那就老實在那待著罷。”
想到當時沈國舅如被霜打似的表情,他還又愉快了點,繼道,“沈家想更上一層,缺人缺勢力,便以為我也是——呵。”
以己度人,這愚蠢真是多年不變。
沐元瑜有點小心地問道:“殿下——不想?”
“假使想就要拉幫結派的話,我才是真的不用想了。”
朱謹深沒有正面回答她,但似乎也等於回答了她。
沐元瑜心裡一跳,滿含詢問的目光望到他臉上,想進一步確定,又不敢。
朱謹深倒是微笑了一下:“你知道,為什麼從前皇爺對我多有容忍嗎?一般的事,我可以說可以做,老三不敢?”
沐元瑜心跳得更厲害,她意識到朱謹深看似天馬行空,一時過去一時現在,想到哪說到哪,但每一句都有其重要的含義在。
努力定了下神,道:“因為殿下身體不好?”
“而我如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