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給我留個門,別叫我被關在外面吹冷風。”
新樂長公主滿面抑不住的笑意:“好了,知道了。”
她叫進門外守著的女官來,把周身扯亂的衣裳重新整理了一遍,又把鬢釵都理好,重新變回高貴的長公主殿下,開門去了。
韋啟峰獨自呆在軒室裡,過一會,抬手捂住臉,猛然乾嘔了一聲。
這樣曲意逢迎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
她比他娘都小不了幾歲!
粉塗得再好,也塗不出少女自內煥發而出的光潔神采。
夜晚衣裳脫下來,那一身雪白然而鬆弛的皮肉,更加讓他滿心厭惡。
但他要往上走,沒有別的選擇。
大丈夫,忍人所不能忍,才能成人所不能成。
這個女人已經這把年紀,糾纏不了他幾年。他藉著這個機會改換掉門庭,重新回到勳貴的序列裡,以後的日子,才舒心暢意。
韋啟峰想著,手掌狠狠在自己面上抹了一把,把翻騰的嘔意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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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芳軒裡,鮮豔的紅梅花終於停在了朱謹深手中。
他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氣氛已經掀起了一個小高/潮,少年們個個偷偷樂著望向他。
還從沒聽說二殿下說過笑話呢。
不知他要說個什麼。
沐元瑜也極有興趣地歪頭望他。
眾所矚目中,朱謹深表情高冷,目光從眾人面上淡漠掃過,啟唇:“笑話。”
……
眾人長久地:“……”
總算沐元瑜瞭解他些,怔愣過來,一下反應過來,哈哈拍桌:“殿下,你真是說了個笑話啊?!”
這種腦筋急轉彎一樣的機智換到別人身上可能會讓氣氛結冰冷場,但從朱謹深嘴裡抖出這個機靈來,不但好笑,簡直可愛。
少年們反應過來,相繼鬨堂大笑,有人叫嚷道:“殿下,才兩個字,這可不算,哪有這樣糊弄人的!”
朱謹深本人很撐得住,並沒有笑,淡定道:“笑話不在長短,笑了就算。”
他要這樣解釋,旁人也無話可說,笑了一陣,此時時間快至午時,是吃飯時辰了,內侍進來收拾了投壺器具,將案椅重新擺佈,少年們各自起來,活動活動腿腳,或是更衣如廁。
沐元瑜向朱謹深道:“殿下,我有個丫頭特別喜歡梅花,長公主這裡梅花開得好,我想選一枝給她帶回去,我出去走一走,你同去嗎?”
朱謹深聽了半日吵鬧,現在少年們都出去了,他正好靜靜,就不大想動:“你去罷,時候別太長了。”
“好,我替殿下也選一枝。”
沐元瑜說著,出了倚芳軒,往梅林裡去。
梅花依品種不同,開花的時限稍微有一點差別,長公主府上的這片梅林為了儘量延長賞花的時間,有些梅樹是錯開了品種種的,正月末,有的梢頭仍在怒放,有的則已半零枝上,半凋在地上,繽紛落英,人踏其上,如行在花毯之上。
也因如此,想找一枝半開的適宜回家插瓶的梅花不那麼容易,沐元瑜不知不覺就走得深入了些。
梅林的另一邊是女眷的宴客地方,也可能有女眷入梅林賞花,她一時醒覺過來,要退,晚了一點,側前方已繞出了一個少女來。
巧了,她認得。
韋瑤。
但也僅止於認得,她禮貌性地笑了一笑,轉身要走。
“沐世子,請留步。”
韋瑤卻出聲叫住了她,聲音軟柔,隱含著一點鬱悒。
“沐世子,能聽我說兩句話嗎?”韋瑤追上來兩步,懇求道,“我只說兩句,耽誤不了世子多少時間。”
沐元瑜有點猶豫,她不大想聽,也不覺得跟韋瑤有什麼好說的,但人已經追上來,她拔腳繼續走,跟落荒而逃似的,也很奇怪。
韋瑤見她腳步慢下,忙轉到她面前來,道:“我在府門外就看見世子了,只是看的不真切,還以為看錯了,花廳裡聽長公主說起,才知世子真的也來了。”
沐元瑜道:“韋二姑娘,你有什麼話,就快說罷,你我孤男寡女耽擱在這裡,叫人看見了,只怕對你的閨譽不好。”
韋瑤面色微紅:“世子說的是。那我就直說了,世子別見怪,我知道我很冒昧,可我實在也是找不到別人問了——不知世子知不知道今日這梅花宴是為何而開?”
她這麼問,估計自己是知道的。沐元瑜不知她何出此問,先反問道:“知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