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謹深微微側頭:“嗯?”
朱謹淵控馬靠近了過來,笑道:“二哥身體才剛痊癒,勝負小事,就不要太放在心上了。若是怕獵物不夠,面子上不好看,待會可以來找我,我分二哥一些。”
朱謹深道:“嗯,多謝三弟。不過我只是出來鬆散一下,有沒有獵物,想來皇爺也不會苛求,你是要拔頭籌的人,別耽擱了,快去獵罷。”
旁邊路過的官員詫異地悄悄回頭望了一眼:都說二殿下身體好了脾氣也好了,看來是真的?倒是三殿下,這麼暗地擠兌兄長,可不厚道。
朱謹淵:“……”
他注意到了那官員的目光,心裡頓時生出一股冤屈——朱謹深從前整天擠兌他,大家好像都習以為常,他不過說了這一回,怎麼欺負人的就好似變成了他一樣!
這讓他那點才生出的上風感立即又沒了,想勉強擠出個笑容來收場,硬是擠不出來,只好憋著策馬跑開了,下決心要在獵物上扳回一城。
“三殿下還想分獵物呢,嘿,他自己那獵物都是東拼西湊來的——”
李飛章嘰嘰呱呱又開始了。
他也感覺到了朱謹深的脾氣變好,對他的容忍度有所增加,以為是自己鍥而不捨的跟隨終於打動了他,就更起勁地要表現。想著朱謹深頭回來獵場,對這裡都不熟悉,吐槽完朱瑾淵之後,又很起勁地給他介紹起來。
“殿下放心,這裡都安全著,皇爺來,那些兇猛一點的野獸肯定都叫錦衣衛趕跑了,我們也就能碰見兔子獐子之類,好些還是放養在此的,不是純的野物,所以這片地方儘可以隨意奔跑,那林子裡也可以去,再不會有事的——”
朱謹深忍了忍,又忍了忍。
他心胸舒展了一些不錯,可不代表他願意聽李飛章沒完沒了地在耳朵邊上叨叨,他雖說也會說些有用的,但總的來說仍是廢話居多。
再者,話都叫他說去了,跟在另一側的沐元瑜基本就不出聲了。
就算要聽廢話,也是沐元瑜的少年嗓音比他的大嗓門好聽多了啊。
“舅舅,你才不是跟皇爺保證,讓皇爺看你的?三弟已經開始去獵了,你再不去,就要落後了。”
李飛章大咧咧地道:“我那不過湊個趣,就撇掉三殿下不算,那些武將比我厲害的也多了,和他們爭去,可不是瞎子點蠟白費勁。不如就陪著殿下逛逛。”
朱謹深可懶得叫他陪著,道:“多少也獵幾隻,空手回去豈不難看。舅舅若實在不稀罕,就當替我獵兩隻來,皇爺面前應個差。”
這麼說李飛章一下就抖擻起來了,朱謹深不肯要朱瑾淵的,卻主動問他討,可不是把他當自己人了?
馬上道:“成,殿下看我的!”
鑲著塊碩大紅寶石的鞭子甩在馬屁股上,呼嘯著就出去了。
周圍耳目頓時一清。
沐元瑜失笑:“這位國舅爺也夠痴心的了,殿下關了兩年,出來他還跟著殿下。”
以李飛章那個紈絝脾性,沒對朱謹深失去信心改弦易轍著實不容易。
朱謹深淡淡道:“是嗎?我只記得來看我的只有一個人。”
他並不對別人求全責備,但凡事既有對照,那就難免要有個高下了。
沐元瑜聞言笑眯眯轉頭:“是誰呀?”
朱謹深勾勾嘴角,笑而不語了。
身後的幾個侍衛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在廣闊的圍場上晃悠了一陣,時不時能碰見射獵的人,獵物在前面逃,人在後面追,馬蹄翻飛處,塵土飛揚,在陽光下閃爍一片塵霧。
這是無論如何沒辦法避免的,總不能把圍場都鋪成一大片磚道罷。
朱謹深的臉色漸漸有些發僵,別人恭敬著不來衝撞他,但不至於要對他退避三舍,都不打他身邊過。
沐元瑜見他皺著眉拍拂自己的衣裳下襬,一副不堪忍受的樣子,有點好笑地提議道:“殿下,不如我們到林子裡面去吧?那裡有樹有草,總是要好一些。”
朱謹深點頭:“走。”
進了位於山腳下的林子果然好上不少,林子裡獵物不比圍場容易,對騎術的要求較高,因此選擇進來的人也不多。
朱謹深這一趟出來真是純散心,他的箭法連個兔子也射不著,除非侍衛把獵物按到他面前來,他這樣驕傲的人,又哪裡願意這麼哄自己玩,所以索性箭筒都沒有開啟,就掛在馬邊,信馬由韁到處逛。
見沐元瑜一直跟在旁邊,也慢騰騰地,雖不想他離開,還是道:“你的箭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