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好?去玩一玩罷,我自己逛著。”
沐元瑜覺著不好空手回去,就點頭:“好,殿下等我一會,我去射兩隻兔子就回來。”
她一夾馬腹,輕快向前方跑遠了。
他們這時已經晃悠進林子比較深入的地方了,人更少,獵物卻多,沐元瑜輕易尋見了一隻趴在草叢裡的灰撲撲的肥兔子。
她張弓搭箭,眯眼射去——
破空之聲起,她驟然墜身向下,側藏到了馬腹!
叮!
一聲銳響,一隻利箭釘進了她前方的一棵樹幹上,入木三分,尾羽劇烈地顫動著。
是誰不留神射歪了箭還是——刺客?!
沐元瑜驚疑不定地矮身趴回了馬背上,她先前的那支箭因為千鈞一髮的躲避,沒有射出去,直接掉在了地上。
為防誤會,也為想把林子裡別的行獵的人招來,驚走這可能的刺客,她一邊從箭筒裡摸箭,一邊打量著四周揚聲喝道:“是誰射的箭——”
沒有迴音,只有樹葉在秋風中發出颯颯的輕響。
而很快,破空之聲又起。
這不可能是誤會了,沐元瑜腦中的弦瞬時繃緊,躲避的同時,向著利箭來的方向還了一箭。
兩箭互相都落了空。
但沐元瑜在明,另一人在暗,終究是她吃虧,那邊再一箭的時候,射中了她身下的馬腹。
駿馬發出一聲高昂的痛嘶,不辨方向地亂竄了出去。
為方便行獵,林子裡的樹木都是高大的樹種,枝葉也有人修剪,但她驚了馬,往山裡竄就沒有這種便利了,時不時有叢生的枝葉或是亂長的灌木一類刮過她的頭臉,人在驚馬上,還要於極度緊張中分出一絲精力防備冷箭,她顧不上再護著這些,不多時就感覺頭臉都火辣辣地疼,還有一道溼意在往下流,肯定是見血了。
好在冷箭沒再襲來,可能那刺客也無法再抓準她的方位了,但後方持續有馬蹄聲襲來,不知是那刺客,還是聽到動靜趕來救護的侍衛——
沐元瑜的思緒到此為止,身下的駿馬吃不住加劇的疼痛,將她甩了出去,她努力想控制著身形,那馬將她甩出去的方向卻是一個山坡,這山下就是皇家獵場,為安全計,山裡是不許普通百姓進來的,因此地下都是沉積多年的爛葉軟泥,少有幾棵嫩苗都長得不牢,她拽握不住,一路骨碌碌滾了下去,砰一聲腦袋撞到了山坡下的一棵大樹上,頓時沒了知覺。
**
朱謹深是最先趕來的。
他離得本也最近,聽到裡面動靜不對就忙循聲奔了進去,侍衛們要攔,攔不住,也不敢硬拽他,忙都緊跟著往裡快馬飛奔。
他們來得快,山裡面的道少人走,沐元瑜一路撞進來留下的痕跡都新鮮著,斷枝殘葉都是線索,朱謹深很快發現了她躺在山坡下。
他心中瞬時揪緊,不太熟練地下了馬就往下跑,腦中還清明著,厲喝道:“別都下來,分人去外面叫人,再一半在上面守著!”
侍衛們胡亂應著,聽令各行其是,便只剩了兩個跟著他下來。
這山坡看著不起眼,著實難走,沐元瑜先都只能滾下來,朱謹深更是跌跌撞撞,走到一半時腳被隱藏在積葉裡的一個老樹根一絆,還直接滑了下去。
兩個侍衛趕著要拉他,等終於把他拉住時,也已經到山坡底下了。
“殿下,您的腿——”
因為一路下滑,朱謹深的左腿褲管捋到了膝蓋上,露出裡面被不知名荊棘所劃傷的長長一條血痕。
朱謹深沒有理他,爬起來撲到那棵樹下。
樹底下的少年歪著頭躺著,他顫抖著手將他的頭輕輕轉過來,就見到了他已被鮮血染溼半邊的臉龐。
他腦中剎時空白了一瞬。
就在一刻之前,他還是好好的,笑著還跟他打趣——
一個侍衛蹲下身來,以手到沐元瑜鼻間試了試呼吸,鬆了口氣:“殿下,您別慌,沐世子應該只是在樹上撞暈了,這腦袋上的傷看著嚇人,沒大事,您請讓開,我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別的傷罷。”
朱謹深勉強定了神,推開了他的手:“我來。”
他先將沐元瑜周身打量一遍,見十分凌亂,但似乎未見血痕之類,心下又安定了一點,但仍恐怕他裡面有什麼暗疾,未能第一時間查知,耽誤了治療,就伸手去摸索他的四肢骨骼及胸腹等要害處。
他自己久病,醫書看的不少,雖不到“成醫”的地步吧,基本的外傷探測手法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