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芽對鄭玉孃的觀點,深不以為然,誰說坐月子的女人就得捂著,誰說小娃生下來就得捂著。要是捂過了,把小娃體質捂差了,吃一百隻老母雞也補不回來,“既是你娘說的,我也不好說啥,反正我得把該講的話跟你講明白,田園雖然還小,但適時也該給他透透氣,要是外面在陽光,中午的時候天也暖,最好抱他到院裡曬曬太陽,你這屋子窗不開,門也不開,空氣不流通,味兒也不好聞,小娃長時間在密封的環境裡生活,就是沒病也得給你捂出病來,這就好比那溫室裡的花朵,哪有外在經著風吹雨淋的花兒長的好,都是一樣的道理。”
鄭玉沒養過娃,又是頭一胎,自然不知道該怎麼養,所以一直以來都扣她孃的,這會聽麥芽一講,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忙道:“那我這就把窗子開開,你說的還真對,這屋子裡的氣味,連我都受不了。”
她作勢就要去開窗子,卻被麥芽拉住了,“你急個啥,這事得慢慢來,田園在屋裡憋久了,也不能貿貿然開窗通風,你先開一個小縫,明日天氣要是好,把縫開大些,還有這門,回頭把家裡的布簾掛上,即可以擋風,那布簾的縫也可以透氣,比關著風強多了。”
鄭玉聽她說的頭頭是道,便一下記下了。正說著話,田園醒了。這娃長的像冬生,簡直跟他爹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像極了。
麥芽笑呵呵的逗他,“小田園,我是姑姑,記得不?”
鄭玉好笑的道:“瞧你說的,他咋會記得,等明年這個時候你再問,還差不多。”
麥芽感嘆道:“去年這個時候,牛牛還在我肚子裡,你跟我哥也才剛成親,可時過境遷,一眨眼的功夫,牛牛都會走路了,小田園也出生了,哦,差點把咱家狗娃給忘了,那小子也機靈著呢,就是瘦了些,老爹整日的就在尋思拿啥好東西給娘補身子,有一回聽說千年人參大補,非得去買,結果拿老母雞湯一燉,娘才吃一碗就流鼻血,問了秦大哥才知道,那人參只能給體虛的人進補,娘身子早恢復過來了,哪還能再補。”
鄭玉掩著嘴直笑,“老爹疼娘,疼的有點過了。”
“就是過了,娘都快受不了他了,”麥芽也笑。
在田家沒坐多大會,冬生便扛著鋤頭回來了,秋種已經過了,他是去田裡鋤草的。麥芽是想叫上哥哥過去吃飯的,可一想如果叫了哥哥,不叫鄭玉娘,總覺得不大好。只得隨便跟哥哥閒聊幾句,便回去做飯了。
回到家時,李氏已經把雞殺好了,是隻大公雞,紅燒了,做成乾鍋雞,最好吃的了。這隻公雞著實大,剁成塊,整整裝了一小盆。
李氏見著她回來,問道:“這雞是你燒,還是我燒啊?”
麥芽看牛牛跟大頭他們玩的很好,便捲了袖子,道:“我來吧,您去歇歇,我們揹回來的包袱裡,有個藍色的,那裡面裝了些酥糖,您去拿些給大頭他們吃,別吃多了,不然待會可沒肚子吃飯呢!”
李氏也不跟她爭,把洗好剁好的雞塊,給她端進廚房了,又在井邊洗了手。大頭跟小豹都聽見麥芽說的酥糖,大頭小沒,小豹卻站起來,眼巴巴的盯著李氏,那小模樣看著可憐極了。
“別急別急,奶奶這就給你們拿酥糖去,”李氏笑呵呵的往屋裡去了。小豹抬步子就想追上去,可被哥哥拉住了,大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便繼續帶著牛牛玩。
李氏很快用只盤子捧著酥糖出來,給牛牛拿一塊,讓他抓著吃,剩下的便給大頭跟小豹分了。這倒不是她偏心,牛牛還小,吃那麼多糖不好,再說那屋裡還給他留著好些呢!
小豹抓著糖便往嘴裡塞,大頭卻只咬了一塊,剩下的找了張油紙,把糖包了,揣進懷裡。
麥芽在廚房裡一直看著,看見大頭把糖裝著了,她很想知道大頭會把這糖怎麼處理。以前他喜歡偷雞摸狗,如今也不知這惡習改了沒有。
灶洞的火升起來,架上柴。剁好的雞塊,她先用開水焯過,再在鍋裡下菜籽,不過此時卻不急著把雞塊下鍋,而是要等鍋裡的油燒滾,之前也說過了,菜籽油跟色拉油可不同,若是不燒滾,那炒出來的菜,會有股子菜腥氣。
土灶炒菜,好吃是好吃,可那油煙也大的很,若是廚房沒有良好的通風,人站在鍋臺邊,非得被煙嗆死不可。
雞塊下了油鍋,那油煙也就上來了,麥芽趕緊把廚房的窗子開開,原先這廚房是一個窗子,但李元青看她每日炒菜被煙嗆的不行,便在對面又開了一扇窗子,管他什麼風水不風水的,只要不把他的親親孃子嗆著,也就是了。
乾鍋雞,得一直爆炒,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