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時間行人紛紛躲避,驚呼四散。
餘初開啟傘,將頭頂一片天空罩了起來。
雨中步行,比之前多花了一倍的時間,餘初拎著食材到達目的地時,天已經黑透了。
她站在門前的屋簷下,將油紙傘收了起來,抖了抖上面雨水。
餘初並沒有忘記,這間屋子的床上,還躺著一個不能動彈的一級保護動物。
門是虛掩的,餘初推開門,看到的是滿滿一屋子的黑暗。她將傘和食材放到一邊,走到桌子旁,找到了自己之前放著的火摺子。
蠟燭的火光在黑夜裡搖曳而起,光明充斥滿了整個屋子,餘初轉身關上大門。
初春的天氣不錯,她之前在床側留了藥和紙條,詳細說了怎麼換藥怎麼吃藥。也在屋子裡給他留下的水喝食物,按照一個成年男子的食量,正常可以吃上一兩天。
這一天多過去了,她無論從哪方面說,都應該過來看看。
不能這一級保護動物她救是救活了,回頭卻把人餓死了。
虐待一級保護動物——
什麼處罰來著?
餘初邊想著,邊端著燭臺朝著緊閉的房門走去,手剛剛扶上房門,腳步卻稍稍一頓。
她記起來了。
虐待一級保護動物,拘留七天,學習改造三個月,罰款半年薪資,吃素一年。
吃素,還是一年。
第十三章
對於一個落後兩個文明層次的古代區,現代區多少會帶著點普世價值,夾雜著那麼些優越感和人道主義,外加各種規則束縛和“高等”文明的責任義務……
這一切雜糅出的態度,連駐地深諳心理學和人類行為學的蘇虹博士,都無法用文字做準確的表述。
所以,一向懶得思考大局觀的餘初,此時還有心思亂七八糟想著,等她回去了,就鼓動界市的狐朋狗友們,將制定條例的人的人肉出來,送到佛學院進修個十年八載的。
讓他充分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反人類。
餘初推開房門。
她手端著一盞燭臺,步伐很穩,火光在輕輕的搖曳中,從堂前一直到了屋內。
病人的屋子味道一般都不好,餘初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當她真的跨入後,屋子裡的味道,比想象中清爽很多。
屋子裡有流動的風,呼吸間都是雨氣潮溼的味道。
餘初將手中的燭臺擺在了櫃子上,走到窗前,將開啟的窗子關上,傾盆的暴雨被隔絕在了屋外。
她回過頭,視線正對著床,燭光的亮度有限,被放下的紗罩隱隱的只能透出一道影子來。
此時,影子正單手撐在床側,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而放在床側的食物和水,居然還剩下一半。
餘初皺了皺眉,這位受了傷的人民藝術家,吃的委實有些少了。
擼起袖子,將堆在床側椅子上的盤子和剩下的食物收了起來,邊收拾邊說:“你現在的情況,不宜下床,開窗透氣也不行。”
紗帳中,影子靠在床頭:“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他這兩天應該都沒有說過話,聲音嘶啞而無力,最後半句,幾乎是剛擠出口腔,就消散在了空氣裡。
餘初沒有聽清楚,將沒有吃完的食物倒進一旁的油紙包裡,才抬起頭來:“什麼?”
“什麼時辰了?”
餘初進門前剛看的時間,夜裡八點多:“亥時還差一會兒,你今天藥吃了麼?”
紗帳裡的人只是靠著床頭坐著,沒有說話
“那晚飯呢?”
“我想留到明天……”
餘初:“我明白了——”
她走的時候,小哥還昏迷著,所以小哥醒來的時候,面對的應該是一間空空蕩蕩的屋子。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來,或者甚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來,在腿腳不能動彈毫無自理能力的情況下,他想把水和食物,進行更長時間的分配。
更好的活下去。
怪不得,這兩天總共才吃了那麼點東西。
餘初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她要是再晚一兩天過來,真的要去吃一年素了。
初春暖和,剩下的半份食物自然不能要了,她將盤子連同雜物都一起端了起來:“你在這等上一會兒,我去燒水做飯。”
“不必麻煩,之前那些就可以了。”
餘初沒有搭理他,自己說自己的:“剛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