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跑來。
顧文瀾皺眉:“文青!”
兄長的聲音讓顧文青停了下來,他似是想起什麼,收起了臉上的笑,一本正經的板起臉,雙手環成一個圈在自己的面前交疊。
衝著餘初行了個禮,奶聲奶氣道:“餘姐姐,今日可好。”
餘初樂了。
她走上前幾步,半蹲下,將孩子抱起,往客廳走:“小文青,先生教你禮儀了?”
顧文青有些不自然,手抓著餘初的袖子:“先生說,君子要有禮有度,進退皆宜——”
標準的古代貴族教育。
對小文青而言,是最適合也是最有利的教育。
餘初將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那好好跟先生學。”
一旁的顧文瀾聽到,看了過來,眼中略帶訝異。
他原本認為以餘初的出身,以她的性子,必定是最討厭束縛,最厭惡禮教。
沒想到,她能對幼小的文青,作出這番規勸的話。
丫鬟們的動作很快,中午四菜一湯兩個甜點,沒有什麼山珍海味,都是尋常食材,卻做得精緻無比。
三個人分坐三方。
顧家肯定有食不言這種規矩,就連處於最好動年紀的顧文青,一頓飯下來,也沒有開口說上一句話。
直到飯後漱口後,丫鬟端了茶上來,顧文青才低頭小小的吐了一口氣,伸手抓了抓自己手臂,挪了挪小屁股。
顧文瀾看著自家弟弟,表情軟了下來,再對上餘初,語氣也是一團和氣。
“這幾日,我在書房收拾了一些雜書,明日就給你送來。”
“現在的丫鬟你要是使得不順手,直接跟門衛說,打發出去,再換一個。”
“小桃是長平別院的,規矩鬆散,還需□□一些日子才能給你送來。”
“過幾天就是祖母的大壽,可能會鬧騰一些,你若是有興致,我叫人來給你唱一折。”
……
無論顧文瀾說什麼,餘初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的眼神太過清冽和乾淨,讓心中有愧的顧文瀾端起茶,半垂下眸子,避開了餘初的視線。
細想起來,幾日了。
自己為什麼綁她,為什麼帶她回顧府,為什麼鎖她……
這樣的問題,她似乎從來沒有開口問過。
***
即使鎖在屋子裡,餘初還是能感覺出府裡越來越喜慶。
院子裡丫鬟換了新的頭花,小廝換了新靴子,就連她身邊伺候的小丫頭銀杏,也喜滋滋的找來了紅色的燈籠,在屋外指揮著護衛,在門前掛上。
餘初坐在窗前,託著下巴湊熱鬧:“高一點,高一點——”
“歪了歪了——”
護衛爬著梯子,視線正盯著燈籠,一時也沒有分辨是誰在說話;跟著聲音操作。
一會兒伸長了手,一會兒側著腰,把原本已經扶正的燈籠掛的東倒西歪。
還是銀杏先反應過來,看著窗戶的方向,透過木條正好看見屋內人懶得跟沒骨頭似的樣子,笑了起來:“小姐,您又拿奴婢們尋開心了,老太太的生辰馬上就到了,再拖下去,可就剩咱們院沒有掛起來了。”
餘初有些犯春困,打了個哈欠:“一來我又不參加壽宴,二來你家老太太也不認識我,這裡掛不掛,掛的正不正,不打緊。”
銀杏臉色一白:“小姐——”
她正想安慰自家這位新主子幾句,比如少爺事無鉅細,給的吃穿用度,無一不是府裡最好的。
又比如少爺終日忙的不可開交,卻還日日都過來陪著用飯,可見心裡是有這位新主子的。
再比如,這一次沒能參加壽宴,是因為名分沒到,趕明給了名分,類似的宴會有的是機會參加。
……
她醞釀了七八種說辭,到底一句都沒有用上,那位剛剛還搗亂著的新主子,壓根沒有把這事兒放在眼裡,轉頭就趴在窗前的桌子上,倒頭睡過去了。
這位姑奶奶——倒是心大的很。
銀杏側過頭,對著搬梯子的門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餘初:“小聲點,小姐睡了。”
護衛點點頭,放緩了動作,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點點的矯正燈籠的位置。
只是他們管得了自己,卻管不了別人。
院門外,一道桃紅色的身影款款而來。
她穿著的衣服雖然並不花哨,料子卻十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