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這一回沒有猜對,顧文瀾在船靠岸前,來到了她的門前。
那時,她正因為暈船,靠在凳子上昏昏欲睡。
顧文瀾隔著房門:“餘姑娘。”
餘初醒了過來,一股噁心從胸腔湧了出來,她捂著嘴,半天沒有緩過來。
門外的顧文瀾聽見響動,卻沒有聽見餘初的聲音,以為她正生氣,眼神暗了暗。
“得罪了。”
他預告完,房門就被兩個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撞開了。
然後在餘初震驚目光下,用布將她的嘴給堵住了,然後用麻繩將她的雙手雙腿都仔細綁起,末了用麻袋一套。
她長得不大隻,體重剛剛過百,幹慣粗活的粗使婆子,連兩個人抬著都不需要。
直接將餘初拎上肩膀,頭朝地,如同扛一個沙包一樣,將人直接抗走了。
餘初眼前一片漆黑,覺得血液都往大腦衝,原本就暈的腦子更懵逼了。
胃裡瞬間翻江倒海。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她腦子裡記仇的小本本,自動開始寫起封肅的名字。
肅美人!
呵呵。
她要詛咒他吃泡麵沒有調料。
顧文瀾抱著自家的幼弟,看著粗使婆子扛著麻袋,消失在船頭。
江邊的風很大,在耳畔呼嘯而過,卻依舊蓋不住腦子裡不斷迴響的聲音。
——那個雌雄莫辯的男人笑著跟他說的話:
“餘初,你也認識,在界市上追著你要礦泉水那姑娘。她生活節儉,工作努力,每個月都攢下大半工資,就是為了以後出去,能開一家小店。現在為救你弟弟,她把大部分積蓄都搭給醫院了,也把不想面對的人情,又面對了一遍。”
“我說這麼些,不是要你對她感恩涕零,而是無論做了多少,她自己不說,總會有些人可以心安理得當做不知道。”
“現在我可以放你出去,作為條件,你要看護好她。”
“她若是隻在長平打晃,就不要搭理她。只要出了長平——”
男人低頭一笑:
“不論是下藥也好,還是直接打暈拖回家也好,你都要把人看住了。”
第十九章
顧府很大,從視窗看去,是層層疊疊的屋簷,和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
院子清幽,建築雕工精美,假山佈置的恰到好處,種著荷花的池子,引的是活水。
這樣的院子,沒有個三代,是積累不出來的。
餘初一直沒有問過顧文瀾,現在看起來,應該比她之前認為的出身更好。
可能是對自己爬牆能力心有餘悸,顧文瀾那小子,居然派人把窗都用木條訂了起來,大門外更是三班倒有人值守。
生怕她一個轉身就爬牆跑了
其實餘初覺得顧文瀾想得太多了。
顧家這種高門大戶,院子都是幾進的,每道院門都需要刷臉或者出入證明才能進出,可謂關卡重重。
加上那高六七米的圍牆——
就是肅美人那種身手,要是被關在這麼一個地方,沒有了工具的協助,估計也出不去。
她收回視線,將手裡拿著饅的頭掰開一小塊,用指尖碾碎了,撒到花臺上的魚缸裡。
兩隻小魚相互追逐著,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一方小小的魚缸有什麼束縛。
她喂完金魚,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從懷裡掏出懷錶。
中午十一點。
這個點——
顧家倆兄弟,該找自己吃飯了。
來到顧家幾天了,這兩位無論風雨,都會來她這兒,擺上一頓中飯。
果然,等餘初回到內室,換了一身稍微正式的衣服,將散著頭髮打了個麻花辮,軟底的素面睡鞋還沒換成繡花鞋——
門外就傳來了守衛恭敬的聲音:“大少爺。”
“開門。”
“是。”
房門在咿呀聲中開啟,餘初透過內室半打著的簾子,看見外室有兩個丫鬟提著食盒並肩而入。
顧文瀾牽著弟弟跟在後面,他看見餘初,抿著唇,後背繃的有些緊。
這倆兄弟今日都穿著寶藍色的長袍,藏藍色的靴子,加上墜在腰上的同款玉佩——古代版的兄弟裝。
顧文青年紀小,並不知道兩人之前的種種,看見餘初,小臉瞬間掛起了笑容,掙脫開自家兄長的手,晃動著小胳膊,邁著小短腿噔噔蹬朝著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