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羅大人!他前些日子又找上了我,要我,要我從了他,想輕薄我,峰哥就是那個時候得罪了羅大人,那曹都督是羅大人的侄女婿,羅大人還說,若我想要救峰哥,就,就……就要委身於他!”
說到這裡,謝莘已經泣不成聲了,雲氏也是哭的肝腸寸斷,口中直念‘他怎麼敢,他怎麼敢!’母女兩個抱頭在一起,謝嫮也驚得跌坐到了椅子上,這些人實在欺人太甚了,只有謝靳立於門邊,緊咬下顎,捏緊了拳頭。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謝靳冷聲問道。
“十天前。”謝莘竭力穩住了肩頭,可還是不住抽泣。
謝嫮走到她面前,問道:“你好端端的在赫家待著,羅大人如何找上你?”
“是有府裡的人將我騙去了他的別院。幸好峰哥多了個心眼兒跟著我後頭,才沒有那羅大人得手,我嚇壞了,不敢說出去,可是峰哥他……”
說到這裡,謝莘又哭了起來。
謝嫮拉著她問道:“侯府誰騙的你?”
“是三夫人房裡的婢女柔兒,她跟我說你們都在那處別院賞花,要我過去,我不疑有他,就跟著去了,誰知道卻是中了羅大人的奸計。”
謝靳抬起拳頭,一下砸在了門上,目光中滿是恨意。頭也不回的走出了二房院子,謝嫮連忙跟了出去,怕他去三房找晦氣,姑且不說姐姐口中那個柔兒如今還在不在三房,就是在,她也可以矢口否認,沒有旁的佐證,誰也拿她們沒有辦法。
謝嫮跟在謝靳身後,見他原本是往三房那條路走去的,可是就在要跨入三房界限的時候,又收回了腳步,轉身離開,與謝嫮擦肩而過,這回是從侯府側門走了出去,謝嫮便沒有跟出去。
這回的事情,很明顯又是被三房擺了一道,定是那羅大人沒有娶到謝莘,心有不甘,就聯合三夫人想要來一招逼、良、為、娼,怎料赫峰盯得緊,沒有讓他們得逞,可是赫峰卻也因此遭受了牢獄之災。
謝靳接連好幾天都沒有回來,第五天的時候,才把遍體鱗傷的赫峰從外頭領了回來,謝莘見赫峰這樣,又是大哭了一場,謝靳讓他們夫妻最近別回赫家,就住在謝莘原來的閨房之中,讓赫峰好好養傷,自己則又出門去了。
這些天,大房和三房都派人來看過赫峰,雲氏此時恨極了三房,根本提不起興致來應對,而謝莘也不想應對,可是,在謝靳沒有發話之前,二房和三房的關係也不能鬧得太僵,畢竟從表面上來看,是他們二房不佔理,女婿打了上司,被關了監,老丈人四處奔走將他領了回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和三房鬧開,那麼誰的臉上都不會好看。所以,謝嫮只要硬著頭皮對付,儼然能夠獨當一面。
謝韶來看赫峰,神情也變得相當嚴肅,謝嫮把他拉到一邊問詢:“爹最近在幹什麼?怎的這麼多天都不回來?”
謝韶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一句:“爹的事,你別管,總歸這回絕不能嚥下這口氣。”
聽他的語氣,謝靳是真的在外面做了什麼,可是無論謝嫮怎麼問,謝韶就是不說,只說那些事交給他們男人去做就行了,她只要負責照顧好府裡。他不說,謝嫮也沒辦法知道。
直到兩個月以後,一件石破天驚的事情才徹底震懾住了所有人。
謝靳要納妾了!
納的是熟人家的女兒,和謝莘同齡。京兆府尹羅玉坤的獨生女,羅錦繡。
這樁婚事是羅錦繡自己提出來的,誰也不知道謝靳到底灌了什麼迷藥,讓羅小姐對他死心塌地,即便在知道他有正妻,並且年齡懸殊的情況下,還冒天下之大不韙,硬是要嫁給謝靳這個老男人。
羅大人氣得當場就要和這個女兒斷絕父女關係,揚言要把她的腿打斷等等,可是,即便如此,羅小姐也不在乎,又是絕食,又是自盡,就跟被鬼迷了心竅般,怎麼說都不聽,甚至大大咧咧的直接對人言道,她已經不是清白身子,早就委身給了情郎。
而這個訊息同樣震驚了謝家,雲氏更是驚呆了,聽到謝靳要納妾的一瞬間,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相敬如賓了十七八年的丈夫,突然要納妾了,這叫她一時如何接受的了啊。
謝嫮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當然也呆了呆,可是,她畢竟沒有云氏那般的感同身受,只是在心中隱隱生出一種荒唐的快意感來,羅大人挖空了心思要強佔謝莘這個小姑娘,卻不成想被人捅了後院,不知不覺間,就把他和原配生的那個嬌小姐騙到了手,那般死心塌地的要嫁給人家做妾!
這手段,這本事,撇開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