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喜歡這些人,難道我們不能全家人在一起嗎?”
聞言,信陽候摸了摸女兒的臉,低聲道:“娉婷,你該知道;之所以爹爹將你留在燕涼,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皇上不放心我們家;所以要我留下來做人質。”聶娉婷垂下眼。“可是為什麼是我呢?我不過是個弱女子呀;我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
“好孩子;你和你的兄長們不一樣,他們是男子;天生就是要做出一番事業的。而你……”信陽候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停住了。過了片刻,他才繼續往下說:“爹爹跟你保證,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的,很快,你就不需要再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這兒了。”說完,他又輕輕揉了揉女兒的頭。她一直都是他的珍寶,他的掌上明珠,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她受到一丁點傷害。可是身為聶家人,就註定要因為家人而犧牲奉獻,所以即便他再愛她,也不得不選擇離開她。
聶娉婷卻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因為同樣的話語,信陽候已經說了十幾年了!每當她要求與他們一起離開的時候,他的回覆永遠都是拒絕!以前拒絕也就算了,可如今大哥二哥都已經失蹤,甚至可能已經死了,爹爹為什麼還要把她留在燕涼?難道就不擔心她會步上哥哥們的後塵嗎?難道就不怕她也死掉嗎?爹爹到底是不是真心疼愛她的?“那為什麼不讓小六回來?反正他身體差,鴻上大師也說了,最好不要讓他步入塵世,安心休養,難道在家裡,還不如待在山上嗎?!”
一聽聶娉婷提起小兒子,信陽候微微皺了下眉:“這世間紅塵紛亂,山上清幽寧靜,小六還是留在鴻上大師身邊會比較好。”
聽了這話,聶娉婷眼底嫉恨一閃而過。她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爹爹的最愛!爹爹最疼的,最看重的,不是任何一個哥哥,而是那個藥罐子弟弟!小六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世界上,他是多餘的!“……我知道了,是女兒不會說話,還請爹爹莫要生氣,女兒知道錯了。”說完,她輕輕吸了吸鼻子,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信陽候哪裡捨得苛責她。他對兒子素來嚴厲苛刻,對唯一的女兒卻是愛護有加,恨不得將她當做眼珠子疼寵,如今一見聶娉婷似要落淚,心疼不已,連忙柔聲勸慰,好不容易才將聶娉婷哄好。
由於面部受傷頗重,所以信陽候一連數日都留在府中未曾外出——滿臉傷痕,實在是不怎麼好看。直到有一日,他在書房讀書的時候,管家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侯爺、侯爺!小少爺回來了!”
什麼?!
信陽候一聽,面色一變:“小六回來了?!”
“是呀,門口的家丁不認識小少爺,把他擋在門口,說什麼都不讓他進來,幸好奴才經過,這才認出來,小少爺如今正在花廳休息呢,侯爺您……”
話未說完,已經不見信陽候的身影了。
聽聞小兒子突然間回府,信陽候心底大驚,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鴻上大師圓寂了!否則為何會讓小六回府來呢?他的小兒子自出生起,便從孃胎裡帶了病氣,因而體弱多病,鴻上大師便在那時經過信陽候府,進來說小六與佛有緣,唯有獻身於佛,方能長長久久,平平安安。信陽候一開始嗤之以鼻,還命侍衛趕走了鴻上大師。誰知道鴻上大師離開後,小六的病情便惡化了,眼看不久於人世,想起難產而亡的髮妻,信陽候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孩子就這樣死去,只好又派人去尋鴻上大師,然後依鴻上大師所言,讓其帶走了小六。說來也是奇妙,離開信陽候府後,小六的身子骨便一天天好了起來,雖然仍然體弱多病,但至少性命無憂。在兒子身體有起色之後,信陽候也曾想過將孩子帶回來。可怪就怪在這裡,只要一下山,小六的病情便會迅速惡化。萬般無奈之下,信陽候也只得作罷。
多年征戰在外,連最近的一次見面,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難道鴻上大師出事了?當年帶小六離開時,鴻上大師說,待到小六下山,便是他圓寂之時。那麼以後小六該怎麼辦?他的身體能夠撐得住嗎?
心裡想著這些,信陽候心底焦急不已,他迅速趕到花廳,遠遠地便瞧見一個光著頭,穿著皂色佛衣,腳踩芒鞋,手邊放著一根竹杖的高挑瘦弱少年坐在桌邊,正端著一杯茶。
“靖兒!”
年輕和尚抬起頭來,剛好望進信陽候眼底。“父親。”
“靖兒!你怎麼回府來了?”信陽候一把摁住聶靖,不讓他起身,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可還好?身子可受得住?到底發生了何事,你怎地下山來了?鴻上大師呢?”
“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