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我要睡了。”話沒說完就被蔣小姐輕輕打斷了,耳畔迴盪著童若秋說的那些話,家裡很是清貧,童若遠從小到大連個像樣的先生都沒請過。那樣的人,卻深得歐陽先生賞識。
蔣家雖在徐州,上京也有一兩門子親戚,頭些年就聽父親提起過什麼歐陽先生,還將大哥二哥送來,可也不知為何,大哥二哥皆未入歐陽先生的眼。而入了歐陽先生眼的,最多在他那裡呆上三年,便定然能入翰林。
還說起一段佳話,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子弟,讀了幾本書,便自恃才高,後卻屢屢應試不遂,後來去了歐陽先生那裡一年,出來便考了二甲進士。
說起歐陽先生也是個十足十的怪人,不畏權貴,不管什麼來頭,他不要就是不要。那些權貴也有恨他入骨的,也有將他奉為上賓的,所以這些年他名聲越來越大,門前更是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所謂奇人,大概便是他這樣的了。
趙夫人陪著蔣夫人說了一會子話,便出來讓蔣夫人也歇歇。她則轉身往童若秋那邊去,蔣夫人雖還沒有完全應下,這事兒也十之八九,
周氏自然歡喜,童若秋朝童若瑤眨眨眼,童若瑤揹著眾人給童若秋行了個道謝的禮,兩人相視一笑,聚精會神地聽著裡頭三位長輩的說話。
豈料,還沒聽出什麼,外面就傳來一道興高采烈的嗓音:“聽說姨妹們來了,怎麼不早告訴我一聲?”
話音剛落,只見孫博文從外面走來,一瞧屋裡只有童若秋和童若瑤,臉上的神情便頓住。
童若秋臉色不太好,卻含著笑道:“只有四妹有心,大熱天的還來瞧瞧我。”
孫博文蹙了蹙眉頭,顯然還在為上次在童若瑤跟前碰一鼻灰的事兒不高興,童若瑤只當沒看見,站起身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孫博文也不顧及童若秋在場,直接張口問道:“三妹可還好?”
看來倒像是個痴情的,童若瑤不冷不熱地道:“我也好幾日沒見她了”
趙氏的話從裡頭傳來,“怎麼這會子回來了?先生特許了麼?”
聽著趙氏頗有些威嚴的嗓音,孫博文下意識地垂下頭,忙回道:“先生午睡,我回來換身衣裳。”
“那就換了快些去,別叫先生等候你。”
童若秋立馬叫丫頭去櫃子裡將衣裳找出來送去隔壁屋裡,孫博文不甘心,可母親在這裡,他亦是不敢多逗留,只得甩袖而去。
直到隔壁傳來關門聲,童若秋才放下手裡的茶杯,泛白的指骨逐漸恢復血色。換做以往她大概會掉了手裡的茶杯,只是現在,她多了一份持重。
童若瑤倒有些同情她來,想給點兒安慰,可想想童若秋要強的性子,安慰反而不好,便笑著道:“這茶的味道真好,喝下去口齒留香,我不懂這些,二姐姐給我講講。”
童若秋回神,遂笑道:“說起來我也不大懂,不過蔣妹妹最懂這些了,一會兒咱們讓她來講講。”
童若瑤點點頭,童若秋就問起裙子做的怎麼樣了,童若瑤有些慚愧,倒是童若秋的丫頭幫著說道:“奶奶也真是急切,現在天氣熱,手心容易出汗,針都拿不穩如何做針線?四姑娘做的那裙子,針線極其講究,那些刺繡又細緻,哪能這樣快。”
“倒也是,我竟沒想到這一層,昨兒我做針線還紮了手。四妹慢慢來吧,我又不急著穿。”
這樣一說,童若瑤還不能偷工減料了,瞥了那丫頭一眼,笑道:“你的嘴巴也忒厲害了,若是做的不好,二姐姐還說我應付了事呢!”
那丫頭忙道:“四姑娘說笑了,小玉姐姐都說你的針線好,還跟著你學,就是簡簡單單的,做出來也比我們這些手笨的做的好。”
小玉見狀,道:“既然你這樣說,那小姐就簡簡單單做吧,反正都是好的。”
這樣一鬧倒把童若秋眉宇間的陰霾鬧散了,但裡頭三位長輩說了什麼,童若瑤就沒聽見了。窗外又隱隱約約傳來蟬鳴,童若秋索性帶著童若瑤去右邊抱夏,裡面也設了一張特大的軟榻,兩人和衣躺在上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小玉瞧著嘴角慢慢蕩起一抹笑,旁邊的丫頭見了,笑道:“倒像是親姊妹了。”
這抱夏四面通風,很是涼快,童若瑤閉著眼,沒過多久就覺得眼皮子重。童若秋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坐起身拉著童若瑤也坐起來,一雙眼炯炯有神,活像喜歡八卦的人聽到了一個新鮮有趣的八卦。
“聽說顧家老太太去了咱們家,還求了四妹的庚帖?”
童若瑤半醒半迷糊地點點頭,又一個問題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