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可以在談愛。實際上在我們鄉里,要是女孩子病了什麼,結了婚,男的都跑都跑不贏。”
“知道在哪家醫院嗎?”高老頭問。
“我不清楚的,我不識字。她爸知道,不過她爸這個時候到山上幹活去了。哦,對了,她爸抄了那孩子的手機號碼的,我去幫你們找找。”
盛可以她媽起身進了裡屋,很快就傳出拉抽屜和翻東西的聲響。我和高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進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盛可以她媽出來了,遞給我一條皺皺的小紙片。把電話號碼抄到,就快下午三點了。我們安慰了盛可以她媽,然後就準備走。我先走兩步,再回過頭,就看見高老頭和盛可以她媽在推推搡搡的,疑似鬥毆,實為高老頭正把幾張百元鈔塞給盛可以她媽。我聽見高老頭說:阿姨,你就拿著吧,不多,但希望多少能幫一點。
盛可以她媽一直把我們送出很遠,邊抹眼淚邊說著,你們路上小心啊!
回到城省,晚上8 點,我們坐的是最後一班車。找了電話亭,給鄭敬南打電話。我說,高老頭,你打吧。高老頭說,小菜,你打吧。無聊地爭執兩個回合,最後折中,高老頭撥號碼,我說話。接通才明白,我被他給耍了,不過為時已晚。
“喂,你好。”
“喂,你好,請問你是鄭敬南先生嗎?”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加了先生二字。
“是的,請問您哪位。”還好,我說先生,他竟然一樣客氣起來,說您。
“我是盛可以的同學,我叫蔡小菜。我和另外一個同學想過來看看她,你們是在哪個醫院呢?”我的語速非常快,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誰表達的意見全表達出來。
“蔡小菜?你姓蔡是吧?”
“是的啊,我叫蔡小菜,當然姓蔡。”
“你個混球,我不會放過你的!”
電話那邊突然傳來異常憤怒的聲音。我不知道怎麼啦,不知道我蔡小菜姓蔡得罪誰了。我不喜歡別人罵我神經或者神經病,當然,罵我混球我也會不高興,雖然我從來不知道混球到底長啥樣,是跟籃球差不多,還是更像足球,但念及鄭敬南能對盛可以有這麼番心的份上,我控制了沒跟他對吼。其實比嗓門,我相信我會更勝一籌。在沉默一陣之後,我依然友好地把話接了下去。
“兄弟怎麼啦?又出什麼事了嗎?”
“我不想跟你羅索了。你有種就過來,我想看看你到底長了個什麼球樣,竟然可以把盛可以折騰成這樣子。”
我本來就已經一頭霧頭了,他這麼一說,就好像又有一頭霧水澆了過來似的。這個時候,鄭敬南把在什麼醫院,以及具體的病房位置跟我說過,就把電話掛了。高老頭見我臉色不對勁,把手搭了過來。
“小菜,他說什麼了?”
“他吼我了,罵我是混球。”
“他罵你混球幹什麼啊?”
“這個問題留待以後研究吧。不過聽他那語氣,好像正在氣頭上,你說等會過去,他會不會強行要我跟他單挑?”
“你說打架?不會吧?”
打車過去的,快得很,轉眼就到,害得我都沒想好要是鄭敬南真找我單挑我該用些什麼招術,武俠小說裡那些記得多,不過都沒試過。按事先約定的,鄭敬南在病房外面的鐵門前等我們。我見過他,沒什麼印象,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說我認人有多厲害,而是,門口就站著他一個人。
我說你好。他說你就是蔡小菜?樣子很兇,好在沒有動手的意思,我的心這才安定一點。
第一次把這個叫鄭敬南的男人看清楚,覺得他光那眉目間流露出來的東西,就不像一些有錢人那樣,暗藏殺機,透著遮都遮不住的壞。我問他盛可以在哪裡,我說我想見她。他卻說盛可以已經睡了,不過常常在十一二點的時候又醒來。不便進病房,三個人在外面聊開了。
說起盛可以,鄭敬南抽菸抽得很兇。他說他很喜歡盛可以,一直就喜歡,從中學開始,也想盡辦法地追求過,卻老被拒絕。後來同學聚會,兩個又碰到一起了,聊得很投緣,盛可以頭一回答應做鄭敬南的女朋友。這些事,以前盛可以好像也多多少少對我說過一些。
“你覺得她喜歡你嗎?”我很八卦地問了個很八卦的問題。
又是一年夏天(1 )
第二十一章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並且是個晴天,親眼看見太陽從窗子外面爬起來,竟然有種久違的感覺。原來平常火辣辣的太陽,也有這般溫柔的模樣。
又是一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