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說是有我的電話。
半夜三更誰還打電話找我呢?急急往寢室趕的時候,心緊張得抽動了幾下。我甚至還想,該不是給我匯款和寄日記本那個神秘人吧。拿起電話,我裝得很深沉,說話前所未有的有禮貌。開口之前,我還對正朝我看的高老頭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打牌聲音小點。
“喂,你好,我是蔡小菜。”
“蔡小菜啊,你快出來,我是信海欣。”
“原來是你這個鬼啊,都這麼晚了,出哪裡去?你別老喜歡半夜三更打我主意好不?”
“別貧了你,你快出來。”
“有事?”
“我在校門口等你,你要快,跑過來好嗎?”
“在校門口是吧?”
“是的。不說了,我掛電話了。等你。”
信海欣從來沒這麼正經過,而且聽她說話的語氣,好像有很急的事的樣子,我不禁害怕起來,穿鞋子的時候連打幾個寒顫。我拿出以前跟蔡小財比誰跑得快的那股勁兒,以玩命的速度跑到了校門口。遠遠地看見信海欣站在剌眼的燈光下,形單影隻,手裡提著個行李袋,晃來晃去。當我氣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她給我的卻是張嬉笑的臉,全然不是有急事的樣子。舉起手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說蔡小菜把你嚇得快抽筋了吧。
“你到底搞什麼鬼啊,深更半夜的提個包出來,要拉我去搶劫?”
“搶你個頭,我是要你送我去火車站。我得趕回老家去。”
“這麼晚了回去?想你媽了?別告訴我你還沒斷奶!”
“快走,別羅索。是我媽媽的姑媽快不行了,我爸叫我趕回去。”
我哦了一聲,然後開始轉動腦子想她媽媽的姑媽她應該叫什麼,一直想啊想啊,於是就忘了去想,這麼個親戚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地跑回去見最後一面嗎?不知道是我蠢,還是信海欣掩飾的本領實在了得,反正在這個深夜,我以為只是一次普通的送別。由於晚上沒有公車,我們花15分鐘走出進學校的那條小馬路,在大馬路上才攔到計程車。
信海欣說凌晨一點半有趟去她們那的火車,她就坐那趟。她在候車室外面那個夜間臨時售票點買好票,離上車時間就不多了,我們趕緊進站。
上車後,幫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再幫她把行李一二三四地搭在行李架上,我準備下車。這個時候兩邊都還有很多湧上來,走過來走過去,想挪動一下都難。信海欣卻還不肯坐下,站在我身邊,說我把我送到門口。拗不過她,只好由了她。
我走在前面,她走在後面,手還扯著我的衣服,生怕我一溜煙就跑了似的。也不知道她跟我說話沒有,當時車上鬧哄哄的,就算她說了,我也不一這能聽見。等我們走到門口,該上的人也都上了,我回頭看她,她也正看我,而且是一副想打我主意的眼神。
“蔡小菜,你抱一下我吧。”
“為什麼?”
“反正這裡沒熟人。”
“沒熟人就要抱啊,還有天理沒天理?”
“不抱算了,我都這麼不要臉了。”
“臉還是要的,那麼大張臉,丟了可惜。”
“蔡小菜你到底抱不抱?”
“我不知道怎麼抱。”
“就像電視裡那樣”
“可是我好久沒看過電視了。”
“算了算了,太丟人了。”
“要不你轉過身去,不要看著我,這樣我可能就有色膽了。”
“好!”
每天晚上都在做惡夢(2 )
“我現在要去系裡幫海欣請假。她走那麼急,肯定沒請假。我晚上給你電話吧。”
我折回書店裡,和高老頭兩個人翻來倒去折騰了個把小時,最終還是沒租成,因為書店裡好像每本武俠小說我們都能倒背如流了。高老頭不甘心,說來了不租本書回去,太不划算了。於是我們開始在武俠小說之外的書架上翻找,很快兩個達成共識,搬了套《海蒂性學報告》回去。
晚上我和高老頭便窩在床上看這書。高老頭是強化訓練,而我還只是啟蒙,所以我看得比他慢許多。寢室裡的兄弟進門後的問候千篇一律:小菜,貓在寢室裡幹什麼呢?我說看書,等盛可以的電話。一般的人只是問問,並不是真的要關心我在寢室裡幹什麼,更不會關心我看的是什麼書。
偏偏粟雷那小子神經兮兮地把書搶了過去,然後暴笑道:“小菜哥你不會吧,見盛可以之前還是研讀這種書嗎?我跟你說,那種事是無師自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