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2 / 4)

小說:大漢歌姬 作者:老山文學

我痛恨他;可現在,當他說出那句,子服不要逼朕想殺你,突然地,恨也沒有了,憐憫也沒有了,萬念俱灰。

既如此,還有什麼必要再爭下去?我何必去逼一個不想殺我的人來殺我?他連自己最親最親的枕邊人都下得了手,還在乎多殺一個微不足道的我嗎?

不知怎麼地,我想起了漢宣帝登基之初頒佈的那第一道聖旨,,尋貧寒故劍,難捨患難fu妻,以此封住群臣立霍成君為皇后的提議,保全了他和許平君的伉儷情深。

曾經,有多少人推崇著這樣患難與共、不離不棄的真情,如今卻成了世上一樁最絕妙的諷刺。

患難與共?不離不棄?哈,哈,哈,當你被這八個字深深感動,當你一心一意要為對你不離不棄的人扒心扒肺傾盡所有,何曾會料到,有一天,你的命,也不過就是他手裡的一顆棋子,丟卒保帥、反敗為勝的棋子。

許平君,你活著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你死了,也是閻王殿裡最糊塗的糊塗鬼。

或許對許平君而言,那並不重要吧,傻傻地活也好,糊塗地死也罷,終究她是幸福的,起碼是自以為幸福的。

然後,死了的已經死了,活著的還得活著。還能怎麼樣?難道將宣帝毒害發妻的真相公諸於眾嗎?讓他身敗名裂,甚至滾下龍椅?

如果這麼做了,司馬洛頭一個不會原諒我,恐怕就連許平君也是死都不肯閉眼了。

悲哀在瀰漫,悲哀得無能為力。

調轉身子,往外走。

“子服——”

“吱呀”我開啟門,跨出門檻。

“子服,別走!”頹然的漢宣帝放下了身段,真真正正地在哀求我,“陪陪朕,朕不想一個人待著。朕,總是會記起平君。”

這讓我不jin想起了上回李美人死時,他曾經對我提出過同樣的要求,只不過這一次我連拒絕也懶得說出口。

機械地拖著步子,向前,一直向前。我也要逃離,卻沒有可以逃去的地方。

“廉良人,”崔懷依舊守在殿外。

視而不見,走過他身邊。他說:“崔懷要奉勸良人,謹言慎行,免遭殺身禍。今日之事,可一不可再。”

果然是個忠臣啊,他在警告我,要死守秘密,否則我遲早會步了李憲之的後塵。

是啊,倘若不是漢宣帝對我尚存愛意,那比紙還薄、比冰還脆的愛意,我大概早就和李憲之結伴赴了黃泉。

聽見我自己的聲音響起,平淡而漠然。“崔大人,我也奉勸你一句,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陛下手裡的廢子。到了那一天,你也會因為曾經之事招來殺身之禍。”

不在乎這話會帶給崔懷什麼樣的影響和震動,我接著走我的路,漫無目的的逃離。灰燼了的種種,厚厚地沉積,閉塞了感官,一片虛無的黑暗。

其實,做個無痛無感的行屍走肉,也沒什麼不好。

後來,終止我這種行屍走肉般遊蕩的人,是司馬洛。

大概我沒有赴他的約,他急壞了吧,滿皇宮地找我。一找到我,氣急敗壞地問:“你去了哪裡?我在雲林閣等了你整整一個時辰,你沒聽到我的簫聲麼?”

我抬眼,輕笑,“你等我?你等我做什麼?”

氣急敗壞隨即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愕然,繼而憂心忡忡。“子服,你怎麼了?”

他的擔憂,卻惹來我無端端的厭惡,我控制不了這種厭惡。

“別擺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你要是擔心我,就不會把我留在這該死的皇宮裡。”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很明白那厭惡本質上不過是遷怒罷了,蠻不講理的遷怒。可我的遷怒,卻傷了司馬洛,傷在他最傷的傷處。

司馬洛什麼也沒說,甚至我還來不及看見他露出受傷的表情,他已然僵硬地背轉身,朝來時的路上走去,腳步虛浮無力,活tuotuo了陡然生了一場大病,病入膏肓。

信鈴和阿滿,從另一邊勿勿而來,“良人——”

無奈地住腳,眼睜睜地望著司馬洛離我而去,越走越遠。

滿心的挫敗,今天的我,實在有失往昔顏雨的水準,像一輛失了控的馬車,橫衝直撞,搞砸了一切。

以前的顏雨,不會因為一件已經發生並且根本無法改變的事情去做無謂的爭執,我根本就不該跑去宣室質問漢宣帝,有什麼意義呢?即便宣帝痛哭流涕跪在許平君靈前懺悔個三天三夜,也換不來她的起死回生。

皇宮,本就是個墳墓,埋葬青春,埋葬冤魂,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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