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情感,埋葬真誠,埋葬人間美好,然後用那紅磚碧瓦、五色琉璃把骯髒和罪惡偽裝起來,呈現給世人的只有輝煌,無數血淚砌築的輝煌。
窒息,卻依舊要在這片窒息壓抑的天空下呼吸。如果你還想呼吸,如果你還想活下去,你別無選擇,除了嘆嘆氣,嘆完了氣完了,埋沒自己的良心。
信鈴跟阿滿這當口已經奔到近前,與司馬洛一般無二的憂心忡忡。我叫她們不必杞人憂天,天不會塌下來,不過死了個皇后而已,就算西漢王室全部死盡滅絕了,地球照樣還得繞著太陽轉,日子照樣還得這麼過下去。
率先起步打算迴轉祥雲館,卻發現信鈴她們仍是立在原地,並沒有跟上來,憂心如舊,彷彿大難臨頭。
阿滿猶豫著道:“良人,適才內侍來傳,太皇太后爭召良人速速往長樂宮覲見。”
(注:據史實記載,許平君的確死於附子中毒,系霍光之妻買通醫女淳于衍所為,在這裡只是為了故事情節更加好看,才作了小小的虛構。其實歷史上的宣帝沒這麼寡情啦。)
今天兩更結束,明天再會吧,記得給我分分和磚磚哦,有什麼意見留言給我
正文 121。 (八十三)太后急召上 字數:1847
阿滿用了兩個詞,一個“急召”,一個“速速”。
日已西斜,天色將晚。
上官太后不顧“日已西斜,天色將晚”,命我速速趕往長樂宮,當真是急不可待,急不可待地要跟我算帳吧。
耳邊響起曾經她半真半假地威脅,“你當真以為孤信任你麼?孤是在設一個套讓你鑽,只要平君稍有不妥,孤便可以名正言順治你的罪。”
這下可好,許平君不是不妥,而是直接送了小命,她這一死不要緊,丟下了那空蕩蕩的椒房殿,讓霍成君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霍家的女兒,她上官太后的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敵,終於要如願以償,登上皇后寶座,明正言順與她心愛的男人同床共枕,這口氣上官太后如何能嚥下得去?
我們這些螻蟻jian民,那怨氣咽不下去也得咽,可人家是太皇太后呀,不需要委屈自己,自有大把大把的出氣筒等在那裡,有事服其勞。
而我這個未盡職責、辦差不力又不招人喜歡的傢伙,自然是最佳的撒氣物件。
阿滿跟在我後頭,倒是越變越聰明,“良人,太后那般著緊皇后,皇后猝然離世,想來她肯定又傷心又惱火,會不會因此遷怒到良人?會不會今兒便是為了皇后的死,找你算帳來了?”
我笑笑,不置可否,吩咐她和信鈴,“無妨,太后不會拿我怎樣。你們快些回去吧,小沅近來心緒難安,你們要多陪陪她,多開導她。”
倆人依舊站著不動,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阿滿以眼色催促信鈴,然後信鈴轉向我,吞吞吐吐地開口:“子服,我和你在長信宮侍奉多時,都清楚太后的脾氣,她要是惱了誰,那人不死也得tuo層皮。你想想當初的小沅,被打得有多慘呀,差一點那兩條腿就廢了。我們怕你會吃虧,要不要,要不要”
幾經轉折鋪墊,她終於說出重點,我猜這是她和阿滿在路上經過商量達成的共識。
“要不要我們立即去宣室求見陛下,請陛下出面為你向太皇太后求情,也許太后瞧在陛下的面上,不會過份地刁難你。”
無法遏制的憤怒,在她提及宣帝時,再次死灰復燃。我就是死在長樂宮裡,也不希罕他劉病已來救!
我把信鈴狠狠地訓斥了一通,順帶警告阿滿,“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你們誰要是敢把這事捅到宣室,我絕饒不了她!”
可能自認識我以來,沒見過我發這麼大火吧,信鈴和阿滿很是吃了一驚,繼而自感好心沒好報地大為傷心,尤其信鈴,最是委屈,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擺良人的架子。
於是,我又後悔了,本打算講幾句軟話彌補,阿滿最先反應過來,硬邦邦地屈膝一禮,“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不敢有違良人的意思,請良人息怒。奴婢告退。”
言畢,強拉著氣呼呼的信鈴,也走了。想來,阿滿也生氣了吧,差別在於,信鈴氣在臉上,她則氣在心裡。卻殊途同歸,總是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挫敗加倍,我到底是怎麼了?當真準備把我身邊所有關心我的人,都得罪光了嗎?
以我目前的心境,只適合找個地洞,鑽進去好好反省反省,可惜目前的我,沒那個好命有這個反省的時間。
罷了,就只能以這最糟糕的狀態去應付太皇太后那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