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阿姑。”
一道暖流從心底緩緩流過,蒂蜜羅娜神情柔和下來,將手中的酥酪放在一旁,淡淡道,“莫而施,你雖是單于治下的子民,但更是雄渠的好漢子。巴爾幹的水草將你養大,雄駝草原上的牛羊奶汁哺育了你強壯的體魄和堅韌的靈魂。與南邊漢朝的這一戰雖然盛大,但究其結果。勝了對雄渠沒有什麼好處,敗了也不會有多大損失。若當真依著我的意思,便帶著雄渠的人跟在大隊人馬後面,能別往前衝便別要往前衝,可記住了?”
莫而施恭敬垂首,“侄兒記住了!”
四月末,匈奴大軍齊集代國延陵。單于冒頓下命,命左屠耆王稽粥領十二萬騎軍越延水。從西路攻幽州;右谷蠡王安支領十萬大軍,從東路攻幷州。行軍王帳中,冒頓將手落在懸著的漢匈羊皮地圖中路,揚聲道,
“本單于親自領二十萬大軍坐鎮中路,咱們一路打到函谷關下,活捉漢帝。”
帳中匈奴眾裨將豪氣大發,行禮道,“單于雄心,定然戰無不克。”氣勢如山。
千里之外。滷城漢軍大營篝火畢駁,正中大帳之中燈火通明,一張巨大的羊皮地圖懸掛在帳幕之上,大將軍周勃一身戎裝,握著蘆木長棍在地圖上指示著漢匈兩軍對戰形勢。“那冒頓梟賊代地久攻不下,必將分兵。代王劉恆已殤,代地已經殘破半壁,關中在吾等身後,若不能擋住匈奴鐵騎,則大漢子民危矣。且陛下在東都親自督戰。吾等必須誓死作戰,殲滅匈奴獠軍。”
“潁陰侯灌嬰,”
潁陰侯灌嬰出列,拱手大聲道,“末將在。”
周勃取出虎符,“本將命你為平西將軍,統帥河東車騎三萬、材官五萬前往西路,與雁門守軍一道守住,若雁門有失,便提頭來見。”
“諾。”
“曲周侯酈商,”
“末將在。”
“本將命你為徵東將軍,統帥關中車騎兩萬、材官五萬前往東路,與上谷守軍一道守住幽州。不容有失。”
“諾。”
各部漢軍雖誓死作戰,但匈奴騎兵不愧有悍勇之名,又有冒頓單于親自坐鎮,聲勢無雙,所到之處勢如破竹,一路連連攻城克鎮。大漢軍營之中焦慮異常,舞陽侯樊伉衝入大將軍帳,跪在周勃面前,求懇道,“大將軍,屬下願率領軍士請戰。”
周勃按住腰間劍柄,淡淡道,“現在還沒有時候。”
“究竟什麼時候才算到時候呢?”樊伉不忿追問。
火炬在幕帳中烈烈燃燒,發出畢駁聲響。大將軍索性將眼睛閉起來,
待到匈奴前鋒踏到治水,代國大半國土已經落入匈奴彀中之時,周勃陡然睜大了眼睛,吩咐道,
“傳令曉喻三軍,夜裡三更燃灶做飯,所有軍士在帳中原地待命。”
傳令兵身子站的筆直,大聲應“諾”,轉身奔了出去。
西山落日將天際燒的鮮血一樣紅豔,火頭營灶火通紅燃燒,一袋袋酒肉米糧從軍中運了過去,流水一樣分出來的晚食十分豐盛,每個漢軍居然還分到了一塊大肉。待到軍士們吃飽喝足,一身戎裝的周勃提劍出來,揚聲問道,
“將士們,這一頓可吃的好了?”
營中官兵轟然應是。
周勃大聲曉諭眾人,“匈奴人受我錢財,不思感恩,反倒踐踏我大漢之土。匈奴鐵騎攻下之處,百姓屠戮,十不存一,爾等乃我大漢子民,身負守土之責,陛下萬乘之尊,親自在東都督戰,監管大軍後勤排程,便是你們剛剛用的糧草,也是陛下親自下命調撥過來的,爾等用完此頓之後,便當隨我上場大殺匈奴獠敵。”
這些漢軍近日來被周勃拘著,士氣並未低落,眼看著前線匈奴鐵騎耀武揚威,心裡早已經憋了一把火,如今聽得大將軍大聲激勵,目光早已為激動的火焰染紅,大聲應道,“諾。”
周勃一揮披甲,喝道,“上馬,起軍。”
戰馬在夜色中嘶鳴,踏過青青草色,濺起一徑的溼。匈奴人被漢軍襲擊到面前的時候,一剎那間反應不過來。匈奴鐵騎威懾草原數十年,冒頓雄懾四方,從來都是主動攻打漢軍,這是第一次被漢軍攻打在頭上來。一瞬間幾乎陷入失聲。漢軍如入虛無之地,殺伐甚烈。過了一會兒之後,匈奴人反應過來,紛紛上馬反擊,慢慢的搶回了頹勢。
陽原城下留下了漢匈兩軍堆積如山屍身,血色將治水染的紅豔豔,三日之後乃退。
陽原一戰,漢軍聲勢大震。
漢軍多年來對戰匈奴勝少敗多。尤其二十年前高皇帝親率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