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想要什麼,他展眉一笑,道:“染染只要大婚那日乖乖的便好。”
“你怎麼這副模樣?”他盯著我面上殘留著的淺紅的淚痕,皺眉道。“什麼這幅模樣!”他這口氣,像是見到妖怪一般。他揹著手,看著我,做百思不得其解狀,真是個小老頭子。
心念一動:“其實,我告訴你一件事,是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見我一臉肅殺,也板著臉,鄭重地點點頭。“其實,我不是人!”此話一出,他睜大了眼睛,迅速地將我外三層裡三層地打量一邊。
“你胡說什麼!”他不通道。“不信?難道你們有聽過炎氏大陸上最神秘的血妖一族?”我聲音輕顫,帶著點渲染的效果。他眼一瞪,嘴巴微張。炎氏大陸確有一傳說,還是馮清其人瞎編胡謅的。因著是瑤琴公主的故事,雖然極度天馬行空,毫無可信度,卻被炎氏大陸的人們代代相傳
話說炎氏大陸有血妖一族,喜歡夜間出來覓食,吸人血,食人肉。其實不過是因為馮清很喜歡吸血鬼,便將其稍作改造,搬上來炎氏大陸的舞臺。最具可信度的,便是這最後一句:“化淚成血。”馮清自己的眼淚是血,便將這條也給加了上去。
“不信?我還有尖尖的獠牙呢!”我說著便要張嘴。他面色蒼白,後退一步。這廝也太好騙了吧?!我呵呵地笑起來,卻不知東陵聞秋此人與落秦一樣,對瑤琴公主頂禮膜拜,對她的話從來深信不疑。
“喂,你沒事吧。我騙你的。”“你,不是血妖?”“什麼血妖啊,騙人的!”“不可能,瑤琴公主說有,必定有!”我目瞪口呆,尋思著是不是有必要像打擊落秦那樣打擊他一次,瑤琴公主是個男人!看他還小,還是算了
“成成成反正我不是。”他臉色才稍緩。“你為什麼一天到晚拿著書?你到底是要參加文試還是武試?”“我都想參加。”他低下頭,冷靜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全才啊?!”我有些詫異,這小鬼,蠻厲害的。
“我一定要出人頭地!”他抬頭,眸中光彩暗湧。“好,從今日起,姐姐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力保你勇奪桂冠!”他似乎不太相信我這樣一個被伺候慣了的公主會做家務。“你那什麼眼神!上次誰吃我燒的菜添飯來著!”他臉倏地紅了。
“為何每日都有蛋黃南瓜這道菜?”連著十日,每日三菜一湯,卻總不缺蛋黃南瓜。這道菜,任玥很愛吃,後來暗也說喜歡,便每次下廚都會做,這對於我,真是甜蜜的折磨。“愛吃不吃!”我夾了一筷子,嘗不出鹹淡,卻品到了墨淺吟的味道。
每日每日地做惡夢,用東陵聞秋的原話是:“剛來那會就像妖怪了,這會兒怕就是了。關家村多少人看到我就狠狠地鄙視,說我虐待媳婦!”我聽完就笑了,道:“那關嬌不再纏你了?”
這話一出,他心情似乎頗好,一笑道:“那關嬌信他們的話,以為我真虐待你,現在很是怕我。”我嘴角一抽,這有何可驕傲的。
“主上。”晚楚有些無奈,十天殺了十個御廚,整個皇宮人心惶惶。許多資格老些的墨奴都說現在的王上,彷彿變回了六年前那個嗜殺成性的墨王。
“坐下一起吃吧。”墨淺吟頭未抬,夾了一筷子碗裡的南瓜,“呵還是不對。今日的菜是誰做的?”“是是小的。”一位穿著御廚衣裳胖乎乎的男子,啪地跪倒在地。“拖出去。”墨淺吟放下筷子,呵氣如蘭,卻說著殺伐決斷的話。
“主上。這十幾日,您每天都殺一個御廚。”“那又如何?”他仰起頭,淡然道。“若是您不說他們哪裡做得不好,怕是要一直殺下去。”“堂堂左相,何時開始管御膳房的事務了?”墨淺吟眸光犀利,彷彿看穿人心。
晚楚被看得心驚,低下頭,微微一笑,道:“王上,南瓜的味道不對,便不吃罷。”墨淺吟手一揮,眾人退下。那御廚驚叫:“王上饒命!”墨淺吟卻眉眼不動。晚楚見狀,嘆了口氣。
屋裡只剩下兩人,墨淺吟轉著桌上的茶杯,垂著眸,悠然道:“就像孤記不得自己王后,記不得她如何解了孤的毒,記不得她的一切,你也是如此說,不記得,便不想罷。”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首正對上晚楚溫和的目光。
“忘記,真是解毒的輔症嗎?”墨淺吟問得那樣清晰,擺明了不信,可他又如何解釋?只能硬著頭皮道:“是解千朱之毒的輔症。”隨之而來的,是杯碗落地的聲音,一地狼藉。而墨淺吟的聲音依舊輕柔:“今日,孤再御書房發現了一個秘密。”
晚楚一僵,很快便又溫和地笑起來,並不接話。“我發現掛師父那幅字的地方,有著一箇舊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