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降落到心頭。他嘴唇乾裂,虛微地張著,好似在祈求什麼,或者是渴望什麼。撫著他的頭,只想緊緊地摟住,卻發現他已跪在地上,失去意識。
猛然間,旁邊的山路上響起隆隆的汽車聲。胭脂慌,忙把兩人的身子往草叢裡藏。車子行駛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響起跌撞的聲音,由遠而近。緊抿著唇,心中彷佛有枚小鼓在敲,漸漸的,鼓聲大起來,隆隆的好像悶雷。把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識的去摸靴子裡的小手槍。
的胸隨著那聲音的靠近,劇烈地起伏著。
如果他們來就和他們拼!
咬緊牙關,腦中彷佛有根線,緊緊地繃住,只等著稍有動靜,便觸即發。
忽然,發覺胸前有物在抵著,低頭,見到羅澤迷離著雙眼,隻手只推著,口中的話囫圇不清,卻聽懂。
“跑別管”
“烏拉拉”隨著陣沉重的響聲,少閒眼尖,抬手就發兩槍,把正在關門的兩個士兵給打下來。
“快掉頭!”他大吼,羅清猛地打緊方向盤,車子來個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飛速奔向洞開的大門。
卡車上有幾個士兵衝下來,為他們打起掩護。羅清橫衝直撞地躲開機槍掃射,手心捏出的汗差令方向盤打滑。
就當他們要衝出大門的時候,裡面響起陣轟鳴。原來是少閒的個手下遠遠地丟顆手榴彈進去,東北角的那幢搖搖欲墜的木樓轟然倒塌,上面掛著的屍首全部掉下來,跌碎骨架,掀起地的灰。
大家趁亂就衝出去。羅清順著少閒指的方向,往太陽昇起的東面奔去。
少閒見把敵人拋得遠,才從車裡拿出醫藥箱,取傷藥,給昏迷中的羅澤上藥。
“傷的怎麼樣?要不要緊?”羅清握著方向盤,汗涔涔的手緊緊捏著,絲毫不肯放鬆。
“哼!”少閒不話,抹些藥膏到羅澤的傷處。
胭脂坐在另邊,只是小心地護著。方才羅澤雙血手伸來,已是慌神,此刻見到他遍體鱗傷,竟不知該怎麼辦,只怔怔地看著少閒發呆。
少閒瞪著雙擠滿紅血絲的眼,叱道:“少奶奶,快啊!”
胭脂才回過神,接過少閒遞來的藥膏。
羅澤的雙手,顯然是被動刑,皮肉和指甲和著凝固的血水,模糊片。
“他們他們太殘忍”胭脂看著,心底泛起無法形容的酸楚,甚至不知該如何下手。那根根腫脹的手指,只是瞟眼,便已觸目驚心。
少閒拿出紗布,把羅澤的左手粗略地包下。看著胭脂副呆滯的模樣,又哼聲,便把右手接過去,快速地抹上藥。
才包好手,突然陣槍響,少閒旁邊的玻璃窗應聲爆碎。
羅清低吼聲:“不好,山上有人!”
少閒氣地大罵句,舉起槍便往外射擊。
胭脂見狀便把羅澤移到自己身邊,只不過略動動,他便發出陣痛苦的呻吟。
他臉上身上腿上,都有鞭打過的痕跡。胭脂看著,深深地吸足口氣,只怕自己鬆氣,便會膽怯起來樣。拿起藥膏和紗布,迅速地裹住流血的傷口。手指顫抖著,卻是不敢停下來。外面是止不住的槍林彈雨,子彈打在鋼板上,尖銳的聲音彷彿會刺穿耳膜。卻因隔層車窗,努力使自己的心靜下來。悲傷和心疼此刻湧到嗓子眼,卻不得不硬壓下去。眼淚卻無法遏制的溢位來。抬手擦把,忙又把頭埋下去。
羅清把車子開到山邊,敵人便失目標,時便停戰火。
少閒拋掉手中的槍,咬著牙轉過臉。
“怎麼?”胭脂看著少閒,心裡咯噔下。
“子彈快沒”少閒的額頭不知何時被玻璃劃破,掛彩。他字頓地完,便無力地靠在座位上,大喘著氣。他捂著左肩膀,顯然是被剛剛的流彈擦傷。
“什麼”胭脂時沒聽清,重複問句。
“他們對澤少爺用刑,才慌手腳”他似乎沒有理會,自顧喃喃自語,“他們連老虎凳都用上”
時,車身猛地震下。只當是敵人又來,少閒下意識地又舉起槍。
“還能走路嗎?”
胭脂看不清羅清的表情,只覺得他方才那聲有些哽咽。不知老虎凳是什麼,只聽羅清的聲音,心中的擔憂和害怕似漲潮的水般奔湧而出。太陽已冉冉升起,雖然車子在山間駛得飛快,遊走的風透過破碎的玻璃窗刮進來,帶來的卻是股極其的燻熱。胭脂不知何時已握緊拳頭,藥膏的鐵皮蓋竟被捏變型。臉的淚水和汗混在起,只覺得煩躁難耐。
“進去時,他們已墊兩塊磚頭”少閒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