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2 / 4)

“卑職高攀不上。”

倪珂淡淡露出一笑,“這話聽來,倒像藉口。”

“我”羅汜抬眼去看倪珂,卻見那雙碧熒熒的眼眸正略帶幾分笑意看著自己,將他一腔難言的心意須臾瓦解得乾淨。自然不敢再說,當年小王爺以女兒裝束被劫來山寨,僅是匆促一瞥,便已叫自己驚為天人,一刻難忘;也不敢再說,朝夕相對兩年,點滴之間,對小王爺的敬慕之心更勝於當年。他囁嚅半晌,只得避開目光,故作義正言辭,“功名未建大業未成,何以家為?”

“罷了,婚姻大事強求不得,你我以後再談。”

“卑職本不該擅議後宮,然而近幾日子一些謠言流徙於朝堂,駭人聽聞之至,誠不敢不稟於王爺知道。”

“你說。”

“聖上抱恙,無法親政。國不可一日無君,滿朝的文武大多屬意要太子監國。皇后與太子一向不睦,聖上一旦駕崩,若是太子承嗣大統,舊怨添新仇,只怕他會立即要求皇后殉葬。”

“你倒也看的明白。”

“皇后水性楊花,市井早已多有謗議。時值天地更迭之際,必使出渾身解數以期自保。想她這般親近王爺便是故意做戲示於太子,表明她與你同船而渡,好讓太子投鼠忌器不敢擅動。而王爺纏綿香閨、明知故犯,置市朝之譏訕於罔聞,棄千載之良機於不顧。如此作踐自輕,莫非只因她是那人的母親——”

“放肆!”倪珂一聲厲喝斷了他的話,黛眉深蹙,儼然動怒。“以下犯上,忤逆妄言,你該當何罪!”

羅汜被叱得跪倒在地,卻依然挺直身板道:“羅汜赤膽忠心,直言進諫,縱死不懼!”

“你啊,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倪珂見狀苦笑了一下,又伸手去扶他。“我且問你,甲冑百萬屯於四野,皆是忠君愛國之士。朝堂若有異動,必然出兵勤王。那時你勝算幾何?”

“王爺的意思”

“自費將軍篡位以來,雄踞中原仍秣馬厲兵一日不怠,可見其蕩平四海、新闢疆土之心已昭昭若揭。首當其衝,便是處於漠北的幾個蠻夷之國。雖說他們仗著戰騎驍勇,屢屢擾我邊境,確也惱人。然而當今聖上終究不過一介武夫,一無治國馭民之道;二無識人用才之智;空懷一顆馳騖今古之心,只怕難成其事。廟堂高築奸臣蕃息,江湖遠闊民不歸心。賞罰不分,法令不申;自詡明君,實乃庸主。盛世尚可風平浪靜,一旦兵戎再起,勝則矣;若敗了,社稷必生波瀾。”倪珂微微揚眉,淡然道,“還須我說得更明白嗎?”

“卑職懂了另有一事,克酈安此去少林或許將無功而返。據傳太子連夜調兵,集一班精銳甲士往嵩山那個方向去了。”

“君子成人之美,既然陸姑娘不願賞臉來府上小坐,便由他們去罷。”倪珂一笑帶過,只道,“你連夜寫信,傳小克回來,我尚有要事吩咐於他。”言語之間,似又想起什麼,轉而對羅汜說,“江西的花農近日來報,新得了幾株絕品的山茶。你若無事,便替我去取些來。”

“卑職不想總做這些尋花搜葉的閒事,卑職並不奢望鴻圖大展四海揚名,只盼能與克酈安一般擔當王爺的左膀右臂,為王爺排憂解難。王爺怕是不知,克酈安在京城近郊強行圈地,搜脂刮膏,所建的莊園比之王府亦不相差。他仗著王爺待他不薄,便有恃無恐,神儀舉止十分張狂。卑職聽聞但凡地方官員入京,必得備上厚禮,先去與那克公子知會一聲。”

“背友求榮的人,我也不太喜歡。”

“既是不喜,又為何”羅汜見小王爺僅是輕描淡寫一句話,便似不願再提,不得不罷了口。箇中緣由他雖只知了個懵懂,心中卻也頓生悵然。

“你個性秉直、錙銖必較,與那些老謀深算的仕宦必多有齟齬。為你謀了個翰林院的清閒差事,你推三阻四不肯上任;而權謀鬥計、諂媚邀寵,又實非你所長。你若新寫了文章,便拿來我看。別的,休要再提。”

羅汜還要發問,見倪珂眼神斬釘截鐵,絕無半點斡旋的餘地。便不敢僭越,只得將話鋒轉過,“太子此行怕是多有蹊蹺。王爺不知,這兩日內京裡不知為何湧進大撥的乞丐。如山如海、走街串巷,逢人便唱一首喚作《美人箋》的小曲。字字句句皆是含沙射影,想必是有人藉此為太子通風報信。卑職將那曲詞摘抄一份,回府便呈與王爺過目。”

“我昨日聽得幾個宮女也在呀呀學唱,難怪。”駐了腳步,示意當即要瞧。羅汜忙讓小廝提燈籠靠近。藉著羸弱的燭火,倪珂將那絹上所寫一字不差地看在眼裡。

羅汜也明白,打從那前朝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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