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幕府轄下的軍士,那麼他們每人可以得到一份微薄的安家口糧,能夠勉強養家餬口,在今時今日充滿著鐵與血的暴烈西域,這也算是一條活路。
所以,西北幕府的每一處募兵場都彙集了大量‘走投無路’‘生計無著’地土著夷民男丁,都是想借著投軍,能夠混上夠一家子人度日過活的口糧;
所以,募兵場準備了大量糧食並用駝城圍護起來,而巡捕營、鐵血營的甲士,則一個個刀出鞘弓上弦,枕戈待旦的警戒護衛,嚴防騷亂和搶劫;
這一切的一切,都圍繞著糧食,寶貴的糧食,能夠讓人亂世活命的糧食!
露天的募兵場,人頭攢動,瀰漫在對糧食的渴望情緒,其中也夾雜著隱晦的敵視,人地排外本能在哪個地方都是存在地,對外族的不信任那是根深蒂固地,沒有幾百年時光消磨淡化是改變不了的。 只是現在葉爾羌地界上的各族相對勢弱,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在西北幕府這個外來強勢集團的強大武力面前無可奈何罷了,但是心底的敵視那是不可避免的。
江天深知西域各族生性曠暴驍勇,最是桀驁不過,這募兵場上很難說會不會鬧出點亂子,畢竟在兵災糧荒日益深重之際,想著趁亂打劫的傢伙一定不少,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更多。 一旦有個風吹草動,說不定就會接二連三跳出來攪風攪雨,不嚴加戒備怎麼行?
駝城轅門外站著這一群等待招募地壯丁,面板大多黝黑粗糙,這是西域強烈的陽光留下的痕跡。 對於他們來說,投軍條件比較簡單,如果有特別的本事在身或者通曉工匠技藝即可錄取。 否則的話,要麼能夠抱起巨石或者扛起圓木繞駝城兩週也行。 要麼開弓射箭能夠做到百步之內十箭中五也可透過,或者能夠一刀將一段豎立的硬木當中劈分,騎馬連續躍過三道拒馬亦都可入選,這些對習於爭鬥生性悍烈的西域各族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所以每一個人都用熱切而期盼地目光望著駝城中的每一袋糧食,彷彿那就是他們地囊中之物。
已經入選的壯丁,從糧料官手裡領到頭一個月的募兵口糧。 並在手指頭上沾上紅印泥,在簿冊上按下指模之後,三五成群,急匆匆揹著裝滿糧食的褡褳口袋與更遠處等候的家人會合去了。 這一點點糧食就是一家人的活命糧,沒有人敢在這時候落單,都是與熟悉的親友結伴而行,都懼怕因為糧食而被人半道打悶棍搶劫。
駝城中地糧食迅速減少,顯然壯丁入選率極高。 頭天晚上準備的糧食,根本滿足不了夷民‘投軍’的熱情。
看著糧食一點點的少下去,人群中有些騷動,是人都知道糧食派發完畢,就是一天募兵的結束,而還沒有考試入選的壯丁。 很有可能在今天拿不到口糧,心情這一急噪,不群情騷動才怪。
江天目光如炬,只是輕輕一掃,便將周遭情形盡數收入眼中——越是到一天募兵結束的時候,越是容易出事情。 同樣的事情發生過好幾次之後,都快成為巡捕營上下人等地經驗了。
果不其然,當今天最後一個入選募兵領到口糧,辦事官吏宣佈明日請早之後;當不肯散去的人群圍在轅門外,眼巴巴看著駝城中剩餘不多的一些糧食。 目光開始變得瘋狂。 騷動的苗頭漸漸萌生的時候;江天警覺起來,打出手勢示意手下的巡捕校尉、甲士以及那些僱傭地賞金客們加強戒備。
就在募兵駝城準備閉營。 募兵官命手下移動轅門前拒馬的時候,人群開始騷動,數十人叫囂著向著轅門湧動,有幾個人甚至揀拾石塊向募兵官以及他的手下投擲,不少人拔刀出鞘向轅門前的募兵官撲去——西域人,尤其是男丁,隨身帶刀太普遍了,身上懷裡不揣帶一把兩把長刀或短刀的男人簡直就是萬中無一。
那個募兵官雖然官卑職微,僅僅是個‘銳士’,倒是處變不驚,相當鎮定,或許是他已經多次經歷過同樣騷亂的緣故,已經見怪不怪了。
眼見騷動的人群向轅門前湧來,募兵官大聲下令:“示警!大盾結陣!拒馬迎敵!弓手,弩手,火銃手準備!刀斧手、藤牌手、長槍手保護!”
募兵官的手下令行禁止,幾面大盾移動,轉瞬即在拒馬的後邊形成一個疏密有致的小型盾陣,大盾與藤牌互相為用,刀斧手、長槍手、藤牌手守在大盾側後,將弓弩手、火銃手保護在長槍堅盾地壁壘中,迅速做好了痛擊騷亂人群地準備。
果然是主力步兵軍團計程車兵啊,戰陣攻守,法度嚴整。
江天一邊心裡感嘆著,一邊指揮巡捕營士兵以進攻陣形突進彈壓。
一個明顯精通腿法地巡捕甲士,底下飛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