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的安排春荼蘼到早就準備好的房間去。
安西都護府的建築有強烈的西域風格,包括傢俱擺設也是,但內院的屋子,卻有幾個是雙層的格局。白蔓君怕女兒不習慣此地水土和氣候,特意找了間冬暖夏涼的小二樓布罩起來,圓圓的造型,門窗皆小巧,樓下是會客廳和書房,樓上就是一整間臥室帶浴房,只供春荼蘼一個人住。
小鳳和過兒,則被安排在緊鄰的右側屋裡,也是一上一下,但一人一間。
“我聽你爹說,你不喜歡夜裡有人侍候,這樣安排倒正好。”白蔓君寵溺地說,“若是不喜歡,或者不習慣,就直接跟娘說。我本來想給你弄一套大唐的傢俱擺放,可你爹說,你定然新鮮這邊的東西,叫我別多事。”
“這樣很好呢。”春荼蘼抱著白蔓君的腰身搖了搖,“謝謝娘為我想這麼周到。”
看到女兒是真喜歡,白蔓君也就高興起來。娘倆又說了會兒話,春荼蘼就問起外祖母。
白蔓君低聲道,“跟在阿蘇瑞殿下身邊,要給他治病呢。聽說,治得可是兇險。”
春荼蘼心裡一揪,強壓抑自己沒有再問下去。恰巧,小鳳和過兒就來侍候春荼蘼沐浴,因為這裡晚間很冷,又點好了炭盆,暖好了被窩,最後把裝了熱水的瓷壺放在毛皮做的套子裡溫著,這才各自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四周靜寂,春荼蘼一遍遍回想起入城時被歡迎的場景,唇角忍不住上翹。然而就在這時,她腦海裡忽然滑過一幅畫面。之前周圍太鬧了,並沒有注意,這時候卻好像喧囂的場景全黯淡了下來,於是有一束陽烈的光線,照在某一處。
歡迎的隊伍中有一個人,就靜靜站在人群之中。他的臉,春荼蘼甚至都沒看清。現在也回想不起來,可為什麼為什麼覺得那是夜叉!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正看著她!
不不不,一定是太思念了。加上剛才提到了他,這才起了心思。平時不提,也罷。距離遙遠,也罷。但夜深人靜之時,那人總是會浮現在她的眼前。而到了安西。聽說三舅舅和父親還經常暗中幫助他提供軍馬和武器,他應該也會在附近活動吧?那麼,能不能見一面?
兩人的肌膚之親,是她主動勾引。因為她恨他不珍惜生命,想要安靜離去,所以產生的報復心理。於是。她偏偏讓他不能如意,偏偏讓他牽絆深植,到死也不得安寧。
但。當他變被動為主動,她體會到了他的如火激情。可惡的是,那兩夜的狂亂之後,他還是消失了。不同的是,他有“官方”資訊不斷傳來。還傳遞了戰袍的衣角。最重要的,他離開之前。留下兩個字:等我。
她等了,心境安然。可踏入西域的土地,感覺和他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就有點等不得了。
當時,在人群中的人是他嗎?還是,她的情緒左右了她的身體機能,讓她產生了幻聽和幻視?好吧就算他在附近,他也來不了吧?一來他現在正是爭奪突厥王位的關鍵時刻,不能讓人知道狼神之子擅離,更不能讓人知道他的行蹤。二來,守衛森嚴的都護府不比長安的白家,怎麼可能讓他隨意出入?
她很困。她很累。但當這念頭一起,她所有的倦意都變成了風吹雲散的局面。在長達一個半月的艱苦旅行後,她居然,失眠了。
就這樣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到深夜,她聽到窗子突然發出一聲響。極輕,甚至像風吹拂而過,可她卻像觸電一樣,騰地跳下床,連鞋子也沒穿,從裡面把窗子的鎖撥開。
她有點認床,所以到了陌生的地方,雖然都護府內外都有軍士把守,可仍然鎖了門窗。在床前的小几上,還有個西域風格的燭臺,半截蠟燭軟軟的燃著,令屋內有微弱而溫暖的光線。
而窗子一開,一條高大的黑影立即飄進屋內,沒有發現一絲聲響,就像是,烏雲掠過明月的前方,只是影子移動而已。
隨後,黑影回身把窗子又輕巧的扣好。再轉身,春荼蘼已經縱體入懷。
“若我是採花賊,你這樣是不成的。”夜叉的聲音帶著笑意,還有一絲沙啞。雖然他極力在剋制,但相思之苦卻流露無疑。
“若來的不是你,就算是採花賊,我也放他進來。結果讓你後悔死。”春荼蘼的聲音恨恨的,卻哽住。然而那濃濃的鼻音無意中形成一種極天然,也完全無法令人抗拒的柔媚來。
“荼蘼”夜叉有個吞嚥的動作,只發出兩個章節。
“別說話,抱我抱我,只抱著我。”春荼蘼努力把身體貼在那胸膛上,恨不能就貼上,永遠也不分離。
很快,她又嫌棄那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