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要感動得大哭不止,為防她流貓尿,我也就不向她轉告了。你寬心便是,她的傷已然痊癒了,只要你不在意她那些傷痕,她早晚是你妻子。”
文徵明笑道:“我只當你說笑罷了!區區疤痕,也值得拿來說!佛家有云,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紅粉骷髏,白骨皮肉。我最不擅長佛學,卻記得這些,你還參不透麼?”
他頓了頓,說道:“先父的好友林俊林大人曾派人來找過我,他將我推薦給了這些日正在長洲的工部尚書李充嗣李大人,讓我入翰林院述職,我已答應了下來。三年一過,我便會進京,你若還在京城,到時我們再暢談不遲。”
周文賓一愣,道:“你為何答應下來?自子畏一案,難道你還看不透官場麼?我正打算過些日子尋個藉口辭官不做回杭州。”
文徵明嘆了一口氣,道:“逸卿,你明知我志不在此。說到底為人子者,怎能不遵父親遺命?先父臨終時讓我考取功名,如今雖說這官不是我爭來的,到底也算勉強遂了父親的心願。到了翰林院我再視情況而定,若能有餘地,繼續做下去也不妨,否則便辭官歸田,從此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周文賓笑道:“好罷!本來我是一刻也不想再留的,你既然要進京做官,我捨命陪君子便是。我們二人一同為官,一來作伴,二來遇事也有個人商量。那麼說定了,我在京城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花魁娘子
周文賓回蘇州後,顧湘月在京城確實不敢胡鬧,她是見識過父親如何實施家法的。週上達在家時,她呆在房間裡看書寫字裝淑女,週上達上朝後,她才會偷偷跑出去玩。
這天週上達不在,顧湘月只聽到院中有人在叫道:“周文賓,別躲了,出來!”有人說道:“這位爺,我家二公子回了長洲,確實不在京城。”
顧湘月探頭一看,是個年輕公子,長得細皮嫩□紅齒白,她下了樓去,迎著那公子道:“別喊了,我哥去長洲了,過幾天就回來,你過些日再來。”
“你是周文賓的妹妹?你長得有點像他!”這公子一把拉住顧湘月的手,顧湘月驚了,甩開他手,“廢話!我是他妹妹,能不像他麼?幹什麼呀你這男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
這公子指著自己耳朵笑道:“你看我有耳環痕,我是公主朱秀玉!”顧湘月湊上前一看,果然兩邊都有耳環痕,脖子細嫩沒有喉結。她本不是古代人,對皇權沒什麼深刻體會,也沒敬畏感,這個公主與她年紀相仿,正好聊天,“公主,你找我哥做什麼?或者你先回宮,有事我給你轉達吧。”
“也沒什麼事,”朱秀玉拉著她的手笑道,“陪我說說話吧,我在宮裡沒人說話,那些個宮女太監能說什麼?只懂咿咿呀呀,我一眼便知你是活潑之人,肯定合我心意。”
到傍晚顧湘月送朱秀玉出府時,兩人已相處得像閨蜜一樣了。兩人性格相似,年紀相當,只在園中玩耍說笑不知不覺竟已消磨了一天。
朱秀玉剛走,周文賓就回來了,顧湘月迎上前去,道:“哥,子畏哥哥怎麼樣?他還好麼?”
周文賓微笑道:“他沒事,他打算出門遊歷。可恨他那妻子何氏,子畏回家後不僅不溫情安慰,反而逼迫子畏去做什麼浙江小吏,讓子畏一怒之下休了。履吉給他買了個叫做九孃的姑娘回來陪著他。那九娘溫柔賢惠,與他正是郎才女貌。他如今看起來心情好了不少,你也不必擔心他。”
顧湘月高興起來,道:“那就太好了。哥,他他有沒有書信給我?”
周文賓笑道:“他是誰?你是說子畏麼?子畏哪會給你寫信?”
顧湘月笑著伸出手去扯他袖子,“我不跟你貧,我自己搜。”
周文賓倒退兩步躲閃著笑道:“你又想害我被爹爹打麼?衡山沒有書信,倒有一句話讓我捎給你,十六字,居從父兄、出行重全,心寧神靜,莫負相思。”
顧湘月皺眉道:“他的口信也這麼複雜。你幫我翻譯解釋一下。”
周文賓笑道:“就是讓你在家要聽父親與我的話,出行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生活從容舒心,切勿動氣,莫負相思這句,我想你也懂,你給衡山的信中曾說,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麼?”
顧湘月瞪大了眼睛,道:“他把我寫給他的情書給你看了?”
“怎麼?”周文賓笑道,“我不能看麼?回來的前一天我正是在衡山府中過夜,我與他說了一整夜話,你覺得他與你還有什麼事是瞞著我的?”
顧湘月推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