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人家說我周家收女兒不合規矩,平日你還姓顧,斷不能教你爹孃失了女兒。”
顧湘月心中說不清滋味,點頭道:“全由父親母親哥哥做主。”
她尋思既然做了周府小姐,自然不能如往日一般隨心所欲,大大咧咧的個性要收起來,怎麼也不能給周氏丟臉,當下向竹香請教了許多的禮儀,才跟著竹香去了。
席間眾人見她到來,頓時稱讚不絕,什麼“姿儀端麗”、“天生是大家閨秀,穩重賢淑”,顧湘月只作未聞,目不斜視,按禮給老太太奉茶,向老太太、大少奶奶和周文賓分別行禮,當她喊出“母親”二字時,登時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來,不禁眼眶紅了。
老太太平日就很喜歡她,見她動情,也不禁鼻子一酸,自從女兒周文燕十二歲夭折後,多少年沒聽到嬌滴滴的喚她“母親”的聲音了,憐惜之下,摟住顧湘月“心肝寶貝”地叫。
周文賓在旁感慨萬千,心想:這一步陰差陽錯也算走對了,自小妹病故後,母親身邊不曾有撒嬌之人,少見笑顏,嫂嫂雖賢惠孝順,只是為人端重,婆媳間未免客氣生分。湘兒見人就熟,往後承歡膝下,豈不甚好?
顧湘月離開時,席間仍在吃喝,她讓竹香先回西苑樓,獨自在苑中散步。
白天氣候炎熱,夜裡卻甚是涼爽,拂面而過的清風中帶著各種淡淡花香。
走到後門處,卻聽到一陣吵鬧,走近一看,周清正往外趕一個女乞丐,那女乞丐哭道:“我只想要一些吃的,我腹中飢餓,只求施捨些剩飯剩菜足矣”
周清道:“外面地上那些狗吃剩下的你去吃吧,同樣可以填飽肚子,你一個乞丐還挑三揀四做什麼?”
顧湘月一陣火大,上前一推周清,“我讓哥哥叫你捲鋪蓋滾蛋,你怎麼這麼討厭!你家沒父母沒姐妹兄弟?你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周府這麼良善的主人家,怎麼有你這麼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上次從蘇州回來的時候譏笑我,如今又來趕人家?你給我等著!”
她拉起那女乞丐,“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將那女子拉到自己所住的西苑樓,讓竹香準備食物和洗澡水,那女乞丐一直坐著,深深地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這日周府因準備盛宴,大廚房中還有不少未曾上席的珍饈美味。竹香只是隨意端了幾樣清淡可口的過來,那女子狼吞虎嚥吃了,竹香帶著她去沐浴。
“竹香,把我的衣裙給她一套吧。”顧湘月道。
“姑娘,這可不行!”竹香皺眉道,“你的衣裙都是府裡讓人定做的,衣料昂貴,只工費也是二兩銀子了,怎能拿給她穿?老太太與大少奶奶看到會不高興的,我有套還沒穿過,就給了她吧。”
“也行,以後做衣服的時候多做兩套給你。”顧湘月笑道。
當竹香將那女子帶出來時,顧湘月看呆了,這女子不過十六歲左右模樣,長得柳眉鳳目,十分姿色,一頭黑黑的長髮,只是手上臉上都有新傷。
顧湘月拉起這女子的手兒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做了乞丐?是家道中落嗎?”
那女子沉默半晌,輕輕道:“我叫做李端端,父親原是山西知府,因遭人誣陷,家裡男子斬首,女子官賣。我被賣到了揚州善和坊,那裡雖是個歌舞教坊,卻不清白。只因來的客人看中,出得起高價,坊主心黑,逼我們接客。我曾經抵死不從,可在那種地方,想死又談何容易?我也算認了命,三日前坊主讓我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做妾,我執意不肯,便將我一頓打,關在柴房中,我尋隙逃了出來。興許小姐認為給人做妾實在好過賣笑為生,但在我們看來,清白既失,何必再辱?”
顧湘月嘆息不已,心道:杜十娘存了那麼多錢,她好姐妹還送她價值萬金的東西,你怎麼就混到這個份上了?
她也不懂那些歡場規矩,只道:“原來你曾經也是千金小姐,難怪你說話這樣斯文,真是可惜。你願留在府中做事麼?只是委屈你了。”
李端端忙道:“我可以,我能吃苦,請小姐別說委屈我的話。”
顧湘月正想讓竹香去請周文賓過來,只聽樓梯響,以為是周文賓來了,迎上前去,卻是個滿身酒氣的男子,喝得醉醺醺的,上來就動手動腳,顧湘月一腳將他踢得骨碌碌滾了下去,拍手大笑,李端端為她“粗魯”的行為而目瞪口呆。
沒一會,周文賓上樓來說道:“方才尚少芳上樓來了?”
“你說剛才那個醉醺醺的傢伙?他是誰?”顧湘月笑道,“我把他一腳踢下去了。”
“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