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逼著仇府伯爺放棄仇氏了。
仇伯爺心中不知在想什麼,卻是問到小廖氏,“你母親呢?為何不在此。”
閔氏聞言又開始流淚,“母親一聽聞此事,就暈厥了過去。兒媳讓下人拿了父親的帖子去太醫院請了太醫,目前尚未前來。”
仇伯爺見此忙擺了擺手,逃離道:“我先去見見你母親,瑾娘之事還等你母親醒過來再說。”
閔氏眼睜睜的看著仇伯爺朝著小廖氏的院子走去,心中也憋了一口氣,站起身拍了怕膝蓋上的灰,對身後的嬤嬤道:“閔嬤嬤,前幾日聽說我母親身體有佯,做為女兒的自當帶著外孫一道回去看看,好敬一敬孝。”
仇伯爺一心想去小廖氏院子裡尋她問清楚,哪知道自己一個轉身,只因沒對兒媳說一句安撫的話,便讓兒媳棄門而去。
“那該死的賤婢,當年就該將她弄死,不然哪有今日之禍!”
小廖氏的咒罵從房中傳到了院子,聲音高亢尖銳,讓恰恰走進院子裡的仇伯爺停下了腳步。
守著的婆子看見仇家伯爺這臉色,又聽見小廖氏的咒罵,嘴唇抖著想要大叫通知一聲,卻是被仇伯爺一瞪眼,全都低下了頭。
裡面小廖氏還在咒罵不休,“那賤婢好吃好喝的被供了十幾年,卻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心心念唸的去幫著那兩個賤種!莫不是忘了長明是記在她名下的,日後便是分家,也要接她出去奉養!”
仇伯爺從沒有見過如此說話的小廖氏。
在他心目中,小廖氏雖然是繼室,然心底是善良的,待人也十分溫柔客氣,便是當年才嫁過來之時,兩人因妾侍有些誤會,然而小廖氏卻從沒有怪罪過自己。
可如今這般言語的小廖氏,卻是讓仇伯爺陌生起來。
早年他常年在外,一年難得回京幾日,不論是前頭的妻子,還是後來續娶進來的妻妹,他都無甚感情。
也是小廖氏嫁過來之後,在他尚在邊關之時,常年累月的寫信,送衣物、被子,才一點一點的走進了自己心裡。
後來自己有機會被提拔再去邊關,他不願小廖氏獨守空閨,便求先帝將他留在了京中。
自此兩廂恩愛不已,每日快活得緊。
可如今
仇家伯爺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前些日子,溫府老爺子與自己說仇氏貪墨張氏嫁妝放印子錢,置換良田的事情,他並不相信。
因此為了不讓小廖氏起疑,他甚至沒有選擇查仇府賬目這種最快的法子來查探,而是派了人去江南一帶查詢。
現下再回頭想這些事兒,仇伯爺心中的信念卻開始動搖。
這張口閉口賤種、賤婢的女人,怎麼會是他的小廖氏?
可那聲音卻是騙不了人。他聽了二三十年,自及冠起便聽起,哪能那麼容易弄錯。
那麼放印子錢、置換良田的事情也有可能為真了?
仇伯爺的身子一晃,便轉身離開了小廖氏的院子。
閔氏道她暈厥了過去,他看她的精神好得很,又哪需要太醫來看。
出門之前的仇府伯爺先是見了大管家,道:“我知道你媳婦是小廖氏的陪房。可如今這件事,你若不給伯爺查清楚,今後便不用在府中做事兒了!”
仇府的管家是仇老太爺離世之後,被提拔上來的,那時還是小廖氏推薦給的仇伯爺。
這樣算起來小廖氏也算對大管家有知遇之恩,可這一次仇伯爺要他查的事情,卻是讓他在心裡發冷,面上卻是不敢違背分毫。
印子錢的事情,張氏的壓箱底做本錢,之後的利錢都是進了小廖氏的私房的。因大管家娶的小廖氏的陪房,因此這件事他在其中也有參與。
如今事發,仇伯爺讓他去查,難道不知道他也參與其中?
仇伯爺是知道的,不過是因為他母親是仇伯爺的奶嬤嬤,因此才給了他這個機會,將功折罪的機會。
大管家在眨眼之間便下了決定,跪地道:“老奴定不負伯爺所託。”
仇伯爺點點頭,又讓人準備了馬車,要前往三司。
被叫去的是他的女兒,即便是做了再多的錯事,那也是他一心疼愛過的孩子。
仇伯爺坐在馬車之中,又叫上了仇氏帶回仇府的丫鬟與婆子。
本官員女眷涉及刑案的,可請人代為上堂辯駁,一般都為口才較好的訟人或身邊親近的奴僕。
閔氏卻因不懂國法,且對仇氏有怨,就那麼讓人將仇氏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