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個人發生了關係,唐敬和鬱瑞幾乎總是在一起吃飯的,只要老太太不拉著唐敬傳飯,老爺必然會找少爺過來,這是下人們都知道的事兒。
可是現在馬上就要到了時辰,唐敬卻遲遲不開口不發話,其實唐敬是在抻著鬱瑞,唐敬想讓鬱瑞親自過來解釋,別管事情是怎麼樣子的,他都想讓鬱瑞自己過來。
只不過鬱瑞又是那種沉得住氣的人,就算心裡沒底兒,心裡頭一次慌張了,但他仍然裝的一副雲淡風輕的表象,似乎這些都不重要,這些都不是他所擔心的。
確實如此,若這個身體真不是唐家的子嗣,鬱瑞不禁嘆了一口氣,那就不該是自己的,老天爺已經讓自己再活了一回,就算是開了個一枕黃粱的玩笑,那也只能認了,鬱瑞並不怎麼擔心這些。
但他擔心唐敬的反應
只有這個,鬱瑞放不下心來,他覺著或許沒了血緣的羈絆,他們之間也就什麼都剩不下了,那時候該如何是好,鬱瑞以前想著,或許他第一次和唐敬的親近是被迫的,第二次是為了裝乖,以至於習慣成了自然,只有現在看起來,那些都是藉口,是鬱瑞把自己包裹起來的藉口,他心裡是在乎唐敬的,在乎的他都意想不到。
芷熙進來的時候鬱瑞還是望著視窗,只好小聲的道:“少爺,正午了,傳飯麼?”
鬱瑞側頭看了他一眼,芷熙似乎已經習慣了少爺接下來回問一句,“老爺傳飯了麼?”
若是老爺傳了,芷熙時鉞就會推著他往正房去,如果今兒個老爺被太夫人叫走了,那就自己在鬱兮園裡用飯。
芷熙頓了好一會子,才道:“老爺那邊兒還沒有動靜兒,怕是今天不傳少爺了罷。”
鬱瑞點了點頭,道:“一會子再傳,現在還沒有餓勁兒。”
芷熙難得只是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唐敬等了好半天,也不見鬱瑞的動靜兒,找來嶠襄問,嶠襄只是說,少爺進了鬱兮園就沒出來,也不知在做什麼。
唐敬也是沉得住氣的人,他在沙場上那麼多年,又混跡了官1場,能從官1場抽身出來,這些都需要他沉得住氣,然而現在唐敬竟然有一些浮躁,漸漸覺得坐不住了。
唐敬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踱了兩圈兒,方要開啟門出去,就聽嶠襄進來道:“老爺,少爺過來了。”
唐敬立時住了步子,轉頭看向嶠襄,似乎是在思考,等了一會子才道:“叫他到書房來。”
“是,奴婢這就去。”
嶠襄出去沒一會子,就聽有輪椅的聲音,門很快就開了,鬱瑞身邊沒跟著一個下人,被嶠襄推著過來,因著有門檻,不太好進來。
唐敬起先只是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瞧,鬱瑞並不抬起頭來和他對視,似乎在和嶠襄一起專注的搗鼓輪椅,唐敬能看到鬱瑞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兒,直挺的鼻樑下面,是一雙緊緊抿住的唇1瓣。
唐敬只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就走過去,一把將鬱瑞從輪椅上抱起來,只是對嶠襄道:“把輪椅推出去罷,一會子傳午飯再喚你。”
嶠襄應聲,點了點頭,將輪椅調轉過去,又把門帶上,這才推著輪椅走了。
鬱瑞被他抱在懷裡,並沒說一個字兒,也不抬頭看他。
唐敬往裡走了幾步,竟然將鬱瑞隨手放在擱茶的圓桌上,鬱瑞只是驚訝了一下,倒也老實坐著。
唐敬拿眼盯著他瞧,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幾次,才開口道:“怎麼不說話兒?平日裡不是能說會道的。”
鬱瑞終於抬起頭來,也是拿眼去看唐敬,卻沒開口。
唐敬道:“我只是想聽你說。”
鬱瑞卻搖頭道:“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我只能說,這是我的實話。”
唐敬沒有太意外,點了點頭,那些同鄉人也說了,當年孩子還小的時候就不行了,恐怕鬱瑞根本還不記事兒呢,或許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唐敬看他又低下頭去,兩隻手只從袖子裡露出手指頭,揉搓1著一根線毛毛,似乎這是鬱瑞長期以往的裝乖動作,讓人不得不承認,這幅樣子的鬱瑞顯得非常乖巧順從,忍不住的讓人憐惜起來。
捏住他的下巴,迫使鬱瑞抬起頭來,鬱瑞沒有防備,嚇了一哆嗦,喉頭裡發出“嗯”的一聲。
唐敬這才又道:“你為何要換名字?你不叫鬱瑞。”
鬱瑞被迫抬著頭,和唐敬的眼神對在一起,聽他這樣一說,心裡一慌,眼神難免也晃了一下,這一下怎麼可能逃過唐敬的眼神。
只不過鬱